“小点声,张师傅保重,木某有点急事暂且告辞!”
“噢——”老木匠愣了一下神,赶紧握住木子戒的手问,“那木大人您晚上还回这里吗?老朽想给您瞧本书,再同您再叨叨子康子房这俩娃的事!”
“额——”
木子戒听老人家提起书的是事,心头猛地有些紧张,赶忙问:
“不知张师傅所言是何书?”
“没啥,就老朽父辈手抄的半册木工书,名曰’《张氏木经》。”
“张氏木经?”木子戒心头又是一颤,故作惊讶地问道,“想必此书就是张师傅祖传的木工秘笈,不知为何只是半册?”
“唉,”老木匠长叹一口气,“说来可就话长了!老朽的父亲与有年的祖父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和和睦睦的。可谁能想到,大房二房分家之时,却因争夺祖上留下来的一册书而反目成仇!
“末了,祖传的老书被大房藏起来了。他们还算是有点情义,最后给我们二房头手抄了书中车木匠一部分送来了。
“世事变迁,老天爷很会捉弄人!只可惜,再后来大房头出事了,这祖传的木经不知所终了啊!”
老木匠说起这些,看起来并无多大的怨恨,只是语气中满是惋惜。
“原来是这样,那书不见了确实可惜!”
木子戒言不由衷,头上快要渗出汗水了。
一想到张家祖传的木经这会儿就揣在自己怀里,他的心里就虚得发慌。他想立刻就走,却又觉得心中意不过,还想对老木匠再说点什么。
可是,这时还能说什么呢?他不忍心再欺骗这老头,因此便坦诚地告诉他说:
“张师傅,真不好意思,木某也想陪您老秉烛夜谈,向您老学学柔轮绝技;但事不由人,我还得同徒弟连夜赶往凉州去。——这样,现在就让子康跟着我们去,何如?”
“嗯,这样也好,让这小子跟随大人您鞍前马后,也好长长见识!”
老木匠对此持赞同意见,不过他又不放心似的对木大人说:
“我老张家子康、子房两个龟孙子就拜托木大人您了,看在老朽的薄面上,请您不要姑息迁就,只管严加管教他们!严师出高徒,但愿我老张家到他们这辈人手里能够重归和好、重拾祖业,将木匠手艺发扬光大,成为大唐的栋梁之材,老朽我此生也算没有白活!”
木子戒连连点头应诺,还想再动员老木匠随自己的孙儿一块回去,可不知为何又放弃了这一念头。他忽而想起张家老宅子的事,说:
“张师傅,有件事您老可得留意留意,您侄子张有年家那老宅子木某去过了,很有保存价值,可千万千万不要被毁了啊!”
老木匠似乎有些惊异的表情,站起身来又坐了下去。
“哎,木大人——”
木子戒已经走了很远,老木匠想要将他叫住,一时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