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甄官署署令焦令向将作监匠作少匠孙大人请示,兰州州城营建工程三十万城砖煅烧历一月零一十八日,火候已到,可以熄火。请指示!”
“准予熄火!”
孙本方亦神情严肃语气慎重,如同出征前将台上的将帅。他回头问程参军:
“程参军,你是州里负责州城营建的负责人,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程参军一愣神,慌乱地问孙本方:
“孙大人,下官从未见过烧砖的,不知道要准备些啥?”
孙本方听他这么说,差点没被气晕。再一想起自己的他替代了自己爱徒江涛的工作,一时恼怒不已,不顾斯文,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简直是驴的肚子——草包!”
“大人骂得好,下官无能,下官就是一草包!”程参军垂头丧气。
他的话里不带自嘲,亦无不满,孙本方对他这样的人真是无语了。
“那好,本官只能现在命令你立即采取行动,三日之内务必征调八百名攒劲劳力,准备好八十车黑金,运来八百桶清水!”
“什么?”
程参军头脑里嗡一声,心想:这下完蛋了,征调八百劳力不在话下,运来八百桶清水也没啥问题;可是——可是三日之内运来八十车黑金,这怎么可能呢?!
孙本方见这个程参军面有难色,半天不言喘,便道:
“怎么?如果程参军觉得有困难的话,本官就去找你们胡刺史,让他亲自来办!”
“不,孙大人,”程参军忙阻拦道,“您说的三日之内征调八百攒劲劳力,这没任何问题,就算是需要八千,我们刺史大人也能征调来。至于清水,到黄河边的大水塘里尽管舀就行了。可是,下官为难的是这八十车黑金,要去买的话最起码要到河东道,无论如何三日是不可能返回的啊!”
果县尉见状,插话道:
“孙大人,这黑金非要不可吗?”
“这不废话!能不要本官为何要如此安顿,莫非你认为本官故意同程参军过意不去?”
果县尉本想试探着替程参军说说话,没想到挨了孙本方一顿训,只好闭嘴立在一旁。
甄官署的焦令也叹气道:
“唉,这就难了。黑金之所以名为‘金’,就在于它的稀少。咱大唐出黑金之地寥寥无几,产量一般,就是专供宫里冬季取暖之用也远远供不应求,尚需木炭充当呐!而现在一下子要搞来八十车,谈何容易!”
这点他孙本方心里咋不清楚?他早就做过打算,兰州州城营建规格并不高,对城砖的要求自然也不会像砌皇宫宫墙那样苛责,所以不一定要填黑金再洇水。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要向程参军提出这样的苛刻要求呢?
整他呗!
孙本方本着脸,对程参军毫不客气:
“八十车黑金非要不可,三日之内,务必备妥;否则,城砖质量不过关,上面查办本官之前,本官先查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