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年一听,呵呵,这还不好回答!他闭着眼随口道:
“回禀大人,草民不知这盐从何处来,反正每一旬都会有人用马车送来。至于到哪里去,当然是卖给了乡里的人了。”
杨总管握着一把浓浓的胡子,点头道:
“好,好样的!那你一定记得这每次送盐的马车喽!尕郑,带张有年瞧瞧州衙院子里的三十六辆马车!”
“是,大人。”
郑老二领着张有年去了大堂州衙仓房前的院落,两名手握环刀的捕快紧随其后,护卫着他。
案犯出去了,大堂里气氛显得轻松了,可胡刺史与杨总管仍然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一言不发,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胡刺史主动开口道:
“杨大人,您是要这姓张的证实马车是曹仁惠的吧?”
杨总管道:
“刺史大人,你是不是也忒希望证实这马车是曹仁惠的呢?”
胡刺史没想到一说话就碰一鼻子灰,便知趣地闭上了自己的臭嘴。
谁也没想到,张有年被带进来时,又主动开口了:
“大人,就是这车子,盐也是一模一样的!小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胡人马车,还有这么多的精盐!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
胡刺史狠狠瞪了他一眼,可烛光之下,张有年哪能看得清呢!杨总管哈哈大笑道:
“张有年,那本帅就可以告诉你了,你所贩之盐,是曹萨宝偷运过黄河的!”
胡刺史一听乐了,忍不住笑曰:
“呵呵,杨大人,这不最终还是那胡商曹仁惠的盐吗?”
杨总管正色道:
“没错,这私盐是曹萨宝运来分给张有年的。可是请问胡刺史,如此辎重盐车还有载铜钱的车,是怎么过了黄河的呢?还有,如此之多的私盐,张有年家才囤积了多少?剩余私盐到哪里去了呢?”
胡刺史一听这锋芒又对准了自己,便故意僻重就轻,装作针锋相对毫不示弱的样子问道:
“私盐、私钱如何过了黄河,这事可是杨大人亲眼所见,何须再问胡某呢?何况镇守金城关的是孔武,您得问问孔校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依胡某之见,他孔校尉为救公子,擅离职守,这是因私废公,玩忽职守啊!”
江涛一听胡刺史说孔二哥的话,差点气炸。不过他咬咬牙忍住了,他相信,再等等,更多的事实会水落石出的。
杨总管却怒了,站起来面对胡刺史直点死穴:
“姓胡的,休要血口喷人!孔武夜赴凉州,是中了那胡商曹仁惠的调虎离山之奸计!作为一州之刺史,地方万民之衣食父母,一州三县万人饭食寡淡无盐多日,私盐价格飞涨却故弄玄虚说官盐产量不给说什么突厥袭扰,本帅看你辜负了这身红袍子,辜负了圣上的浩荡隆恩!”
杨总管义正辞严慷慨激昂,胡刺史满脸是汗心中发毛,不觉起身向杨总管深施一礼,道:
“杨大人所言甚是,胡某确有失职之处!可这曹仁惠与突厥贼人沆瀣一气胡作非为,如此肆无忌惮,胡某实在是被蒙在鼓里了!惭愧,实在惭愧!”
杨总管一声冷笑,道:
“看来,胡刺史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