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强娶允儿的事,江涛对张有年没有什么好感,可他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保长家,他想看看张有年又要耍什么花招。
“刚老弟,多日不见,无恙否?”
张有年满脸堆笑,带着一副沙葫芦破嗓子甚是殷勤地客套道。
“托里正大人的福,好着呢!”江涛的回答绵里藏针。
“过去的事哥哥我确实做的过了火,今儿个我正式陪个不是,还请老弟见谅!老弟的能耐,着实令我钦佩!”
张有年红着脸膛抱着拳,态度还蛮诚恳的。
“没什么,郑允儿是我的女人,谁也别想!”
连江涛自己也没有想到今儿个咋口气这么硬。
“哎,我说二位,误会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嘛!陈谷子的事儿就别提了吧!”
保长觉得这二人都是有头有脸之人,况且在自己家里提起不愉快的事,一时觉得很尴尬,赶忙掺和了几句。
“保长说得有理,你我本来无冤无仇,错在我夺人所爱,大人不记小人过嘛!来,刚老弟吃茶,吃茶!”
里长大人亲自给江涛烹茶双手递着茶碗。
江涛接过茶碗,呷了两口,品着咸味,嚼着茶叶,等着看张有年说什么要紧的事。
“是这么个事,昨儿个县里召集十里八乡的里正到县衙领差事,县太爷点名要给咱东皋里南山岔百姓分十头耕牛。说是具体领牛分牛的事交给你刚公子去办。昨晚上我回来半夜了,今儿个一大早就赶紧过来传话!”
“噢,那有劳张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分内之事嘛!”
张有年又将话头转到了煮盐:
“还有一事,县太爷的意思是让我们继续合作,办好西山盐坊。”
“西山盐坊的事儿就不劳张大人多操心了,没碱盐土时你只管派人将粗盐驮来即可!”
“那是那是,我能参观参观咱盐坊吗?”
“张大人,县令大人有令,除了南山岔人,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盐坊,明白吗?”
“噢。”
张有年骑着白马灰溜溜走了,江涛、郑老大还有保长三人赶到县里领回来十头耕牛。
按照满五十亩地一户一头牛,不满者两户一头,保长对照着田籍册子,江涛把耕牛分给了每家每户。
拴弟爷娘也来了,他家人多田多,一家牵走了一头母牛。拴弟她娘笑呵呵地对江涛连连鞠躬,拱手道谢。
江涛叮嘱每家每户都要好好喂养,官牛若有闪失,朝廷定会追究。
郑老伯家田籍登记仅三十亩,只好同邻长老吕头共领一头公牛,暂由老吕头饲养,草料两家分担。
喜从天降,南山岔人心里都明白,这是沾了“京城刚公子”那两位大哥的光。
关于刚公子与郑家女娃允儿间的绯闻,从此销声匿迹。
取而代之的,是南山岔人耕牛的“哞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