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半间的南山岔,暖风熏熏,绿草茵茵。豆花飘香,麦粒灌浆。一派生机勃勃景象。
郑老伯家的梯田里,浅紫的山戎花开得正旺,成了山沟里一道最靓丽的风景。
忙里偷闲,江涛领着允儿来兜兜风,赏赏花。
眼前的山戎花大多是浅紫的,也有雪白的。朵朵点缀在青碧的豆蔓上,像一只只小小的蝶儿,在微风里摇曳颤动。
开得稍早的花儿将要娩了,头顶着枯萎花瓣的小豆荚楚楚动人。
允儿欢快得就像一只鸟儿。
两人在山坡上箕踞而坐,允儿的肩膀靠在江涛的胸前。他用下颌摩挲着她的头发,还摘了几朵漂亮的野花插在她的秀发里。
她的头发越发的柔顺了,看来刚大哥特意为她调配的“生姜洗发露”效果还蛮不错!
此刻,她小鸟依人。单削的身子倚靠在他厚实有力的肩膀前,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与温馨。
“啊呕——”
允儿突然俯下身子抽搐了两下。
“你咋咧?”
江涛吃惊地问。
“不知咋地,突然恶心得要吐。”
允儿紧抱小腹喃喃道。
“是不是早间吃的不舒服了?”
“前一阵子也是这样,恶心得要命,啥也吐不出来。”
“要不要找个郎中瞧瞧哩?”
倏地她脸红了,连连摇头,“不,不要,刚大哥!我晓得——”
“你晓得啥?”
江涛虽然这么问着,可心里早已经犯了嘀咕:
“允儿莫非有了身孕?对了,最近她提起过好几回了,说是嘴馋得要命,想吃山里的酸杏儿。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事儿就不敢再拖延下去了。再说这等事要是传出去,的确有点惊世骇俗,弄不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呀!”
“刚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允儿怯怯地问。
他觉得她瘦弱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别怕,有我呢。”
一路上,江涛小心搀扶着允儿,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在心里不断地琢磨着这事该怎么办。
大娘很快也有了预感,加之前段时间拴弟娘的话也钻到了她老人家的耳朵里。她便动了一番心思,拐弯抹角地和女儿说掏心窝子的话。
“允儿,你都十三四的女娃咧,还没说哈个婆家,娘一天到晚都愁死咧!”
“娘亲,瞧你说的,好像女儿是个没人要的。”
“哎,我问你,上回你和你刚大哥去县里咋回事?”
“什么咋回事?不就见了见县太爷嘛!”
“娘问的不是这个,呃——,你们不是第二天才回来的吗?”
“对啊,娘,要说啥你就说,今儿个咋吞吞吐吐的哩!”
“你个黄花大闺女,按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正经,还扮了个公子哥儿跟着个大后生逛城里,天黑了不回家!”
“娘亲,孩儿不就和刚大哥去了趟城里,咋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