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四周被一片黑暗笼罩,更有淡淡的薄雾飘荡,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低头打开手中的字条,借着月光,他看见上面赫然写着:“刘秀儿、地窖”几个字。
纸条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却不知是什么花的香味,香那么勾魂却又隐约透着戾气。
捏紧了字条,抿紧了嘴唇,周海的目光,深沉如水。
片刻后,果断的转身跳下了屋顶。
“来人,备马!”
……………………
罗烟懒洋洋的半靠在柜台上,一边拨着算盘,一边竖着耳朵,听着旁边难得的一桌客人谈话。
“哎,听说了吗?闺女被剥了皮的刘大娘,竟然是个人拐子!”
说话的男人四十来岁,青衣白裤,体型消瘦,一幅读书人打扮,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捏着酒杯,边吃便说道。
“竟有这事?”
坐在他对面的同桌食客却比他胖的多,穿着件看着就很昂贵的褐色铜钱纹长衫,底下衬了条上好月白的绸缎裤。听了他的话,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酒也顾不上喝了,放下手里的筷子,拉着他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亲眼看见,沈大人从刘大娘家,带出来一群孩子,听说是藏在了地窖里,不知怎么被沈大人发现了。”
“真是丧尽天良啊,没看出来刘大娘平日里看上老实巴交的样子,私下里竟然干的是这种勾当啊!”胖子重重的拍了一记桌子,义愤填词的说道。
“可不是,要说啊,还是沈大人英明神武,明察秋毫,要不然谁想得到一桩人皮案竟还能牵扯出拐卖孩子的案子。”
嗤
罗烟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若不是她,他们口中“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的沈大人,估计要在院子里舞剑舞一晚上呢!
想道周海,罗烟忽然想到:他的酒钱还没给呢!
殊不知,人啊,是最经不起念叨的。
她前脚刚想到周海的酒钱,后脚,周海就来了。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三天两头的往我客栈里跑,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罗烟不喜欢惹上人间的麻烦,更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官门中人,对她来说,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周海没理她,只是对着客栈外面吩咐道:“李三,把我的马牵回去。”
门口,名叫李三的金吾卫吃惊的问道:“把马牵回去?那大人你呢?”
将腰间的佩刀解下,往大堂的一张桌子上一放,周海端坐在桌边,看了罗烟一眼:“我自然是要留在这里!”
留下来监视这个可疑的女人。
旁边那桌的客人还不知道,眼前这人便是他们口中“英明神武”的周大人,犹自还在那里你一杯、我一杯的边喝着,边说着闲话。
胖子问:“那刘大娘可是已经被抓起来了?”
“那我可没见着,我只远远的看见官差带着一群孩子出来。”
“刘大娘……那是跑了?”
“不知道,我就瞧个热闹,管那么多干嘛,来、来、喝酒,喝酒!”
说着两人又是一通推杯换盏。
罗烟走出柜台,双手抱胸的站在周海面前,很不客气的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周海缓缓从衣服里摸出几角银子,扣在桌上。
“上次的酒钱,还你。再给我来一壶好酒。”
“这次的酒钱呢?”
“欠着!”
罗烟忽然有种想掀了他的桌子,将他扫地出门的冲动。
使劲深吸了一口气,抓过桌上的银子,转身从柜台后面,拿来了一瓶酒,重重的砸在桌上。
“酒来了!”
周海却掀了掀眼皮,双手撑着膝盖,面不改色的拿起桌上的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然后淡定的喝了起来。
罗烟忽然心头一窒,然后扭头就走开。
这男人真是大麻烦!
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周海端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不动声色的看着周海。
这女人,身上有着和昨晚纸条上一样的香味,难道说,昨晚的字条……
果然这女人身上,还是疑点重重啊!
想到这里,周海眯着眼,仰头一口干掉被子里的残酒,伸手又给自己到了一杯。
………………
周海说到这里,莲语忍不住好奇的插嘴道:“为什么,我听着你说的那个刘大娘的事情,怎么有点耳熟?”
“那件活剥人皮的案子,也不过离现在五六年的光景,你们听说过也不稀奇。”周海说道。
皇甫浔对他说的事情极为感兴趣,追问道:“那后来呢?”
周海取下腰间的水壶,喝了口水润了润喉,接着说道:“后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