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友德也觉得奇怪,难道这所谓的第一杀手就是这么个德行?
“哎呀这真人不露相嘛……咱们且先看着,说不定还真就是呢……”马友德的话语里带着强装镇定的怀疑,单云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头又去看那乞丐。
只见那乞丐摇摇摆摆跌跌撞撞,撞到了路上行人也没有一句道歉,自然就引来了许多人的不爽,骂声很快就跟着来了。
“呸,这不要脸的臭乞丐,一身脏兮兮的还敢碰老娘!前几日新作的衣裳都给你碰脏了,啧啧啧脏男人臭男人,我呸!”一个三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叉着腰在那里破口大骂着。
那乞丐破天荒地给了那女人一个眼神,浑浊的眼睛里头带着些许疑惑,似乎是在记忆里寻找着什么,但是结果似乎并不如他的意。
很快他便又低下头来,任由散乱的发遮住他的面容。
单云溪也就是在他抬头看那女人的瞬间,看见了这乞丐的样子,别的她没看到,但是这乞丐右边眼角下一颗朱红色的泪痣却醒目得很。
即便是在他潦倒窘迫的时候,那颗泪痣也像是在提醒着他自己,他终究是不平凡的一样。
单云溪同马友德交换了一个眼神,马友德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她同样点了点头,瞥了眼桌上的女儿红,她起身一拂手便带着那壶酒走向那乞丐。
那女人还在那边破口大骂着,旁边多的是看戏的人,一个个脸上满是戏谑和不屑。人们往往喜欢看这样的热闹,就算是那平素里从来战战兢兢,也不敢骂人的人见了,也会不怀好意地跟着笑起来。
仿佛是只要有了更弱的人在被欺负,他们同样也能获得欺负人的快乐一样。
而那乞丐却浑然不觉。
有人笑着推搡了他一下,他便一头栽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哈,你们看他那个窝囊样子……”旁边有人指着他笑,周围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有的人摇摇头,眼里头尽是嘲讽和看不起。
那乞丐晃晃悠悠站起来,旁边的人又推他一下,他又倒在了地上。人们笑得更大声了。
如此反反复复几回,那乞丐干脆就倒在了地上,索性也不站起来了。
“哎哟,你们看看他那个锁头乌龟的样子,就这还是个男人呢哈哈哈……”推搡的人极近难听的话嘲讽着他,旁边的女人跟着骂起来。
而那地上的乞丐却做了一个完全出乎人意料的举动,他躺在地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竟是困了!
这是被骂的困了?还是被打得困了?
他就像是一滩烂泥,糊在了地上,任人怎么打骂也没有任何反应,既不还手也不还口,久而久之,也就让人没了继续打骂的想法。
跟一滩烂泥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旁边的男人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破口大骂的女人立马嫌腻地捏着鼻子装模作样地提着裙子走开了。
没多久,周围的人都散了开来。
那乞丐还是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似乎是困得睡着了。
轻轻地一声,一个瓷白的酒壶被放在了乞丐的头边,就在他偏头即能看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