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姜玲发现顾后衬衫上两个脏手印已经不见，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洗得很干净，上面只留两块浅浅的水印，估计到家就消失了。

姜玲坐在后座，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会还你的。”

“什么？”

“衬衫，还有手帕。”

“……”

“总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

姜玲看他的反应，知道他根本不在意，但是她却不能忘记，欠人多少她心里都有本账册记着，不过，这记在首位的命债还真不好还。

“别记了，反正都还不清了。”

顾后的声音忽然传来，惊得她差点又摔下去。

这人怕不是真的有读心术！

“想去便宜师傅那边看看么？”

不是很想，但是这么久不去看他好像说不过去，姜玲忽然觉得自己心有点偏，明明便宜师傅那边也欠着人情，她却没有记得那么牢。

“我这样好像不太好……”姜玲嘀咕着，忽然抬头，“你怎么也叫他便宜师傅？”而且向来抗拒拜师的他居然主动提议去见师傅，真的是太奇怪了。

“顺口。”顾后道。

姜玲坐在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从他细微的语调变化感觉到他心情不错。

不管怎么样，骑着单车总是比走路要快很多，这次他们到得很早，估计聊个天回去还能赶得上晚饭，姜玲看到坐在茅屋门口的两个老人才明白顾后为什么提议来这里，原来他的爷爷也在。

看爷爷顺便看师傅。

便宜师傅的地位并没有提升。

“听说你们已经和詹老联系上了。”

顾后的爷爷开口就把姜玲吓到，忍不住寻思这爷孙俩见面怎么这么像特务交换消息？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顾后为了回到大家族，给他爷爷做卧底，出卖他亲爹吧？

姜玲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收到警告的眼神。

读心术满级的顾后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姜玲默默后退两步，表达自己的无辜，但是却竖起八卦的耳朵……令她失望的是，顾后什么也没说，最后还是他爷爷再次开口。

“他还是不愿意回来么？”

孤寡老人的语气，姜玲忍不住看向便宜师傅，后者心虚地端起茶杯，假装喝茶避开目光。

他们在这边眼神探寻，那边爷孙俩的对话也有了进展，但是不是往好的方向。

“父亲想走自己的路。”

这次顾后回答了他，却戳到老人的怒点。

顾后的爷爷将茶盏拍到旁边的小几上：“我就不明白了，家里好好的产业不继承，非要去外面闯，去弄什么外贸，非要和你奶奶拧着来！”

姜玲觉得最后那句才是重点。

大家族就是这点不好，掌舵人有掌舵人的想法，下面的人有下面的人的想法，意见不合就要闹矛盾，关键是夹杂着亲情就很难决断了。

姜玲其实挺佩服顾后的爸爸，有远见，有魄力，脱离家族的舒适圈，最后还要挣脱亲情的束缚，非常人所能为，不怪他能成为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