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校长要去的地方很明确——村委会。

古银杏的价值，现在村里的人还没有意识到，所以还要给他们科普下，而这个科普的难度不小。说它的生态价值，存在3亿多年的古老植物，听到的人只是笑笑。

“这树到处都有，你要喜欢挖棵回家种也行。”村委会里坐着三个打叶子牌的人，正对他们的平头青年边说边给其余两人分牌。

他的左边是个年纪较大，表情严肃的男人，目测应该是村长，右边是个身形微胖的中年妇女，两人的心思全在牌局上，根本没空搭理他们。

茶几上摆着吃食和他们的赌资，地上各种果皮和烟头，这要不事先知道是村委会，还以为进了哪家麻将馆。

姜玲看詹校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也是佩服说话的小哥，你找他保护树木，他建议你挖树，这样的办事方式，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村委会的。

“爸，你不许耍赖！这牌已经翻了，不能再收回去！”青年按住左边那人的手，很快给她解惑。

关系户……还是最铁的那种。姜玲还在这边惊叹，那边已经完全无视他们，自顾争执了起来。

“你老子的牌也敢吃，我看你是皮痒！”

“战场无父子，该收还是得收。”

青年完全不受威胁，直接把桌上的牌收走了，气得他的老父亲眼睛瞪得浑圆。

“打扰下，你们是不是该办下正事？”

姜玲实在不想在这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问。

那边已经锁定赢面的青年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什么正事？我们这不是正事么？”

很好，很不要脸，他旁边那位应该是村长的人终于转过脸，目光在詹校长身上稍稍停留了下，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先写清楚，那边的桌子上有纸，注意不要有错别字，官方材料错了要重写。”

他说完这些又转回去继续玩牌了。

姜玲眉头皱起，转头看詹校长，发现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但平静之下的怒火更炽。

对方说的好像没有问题，作为教育人却清楚地知道当今农村的文化普及率，能写好这份材料的人没有几个，可以说这道程序把很多想要办事的人都拦在外面，而这些事明明应该是他们份内的。

“官方材料应该由官方人员写吧？”姜玲直接道，她有理由相信，就算没有错别字，他们也会找别的理由刁难，以达到推脱的目的。

“你这小娃娃还挺能说的。”村长头也没抬，挥手道：“但我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你想办事就得按我的规矩来，不行就走，大门在那边。”

姜玲被气笑了，直接过去掀了他们的桌子。

坐在牌桌旁的人被惊得站起。

平头青年这把赢了很多，结果还没算分就变这样，气得脸都绿了，他身边的两位倒还好，作为输家甚至有点庆幸这样的结果。

“抱歉，手滑。”姜玲很没诚意地道歉，“你们不会跟个小孩计较吧？”这是要走熊孩子路线了。

平头青年握紧的拳头被村长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