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坐在医院过道上，花了点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才重新起身，朝着张寡妇所在的楼层进发。

“这是去哪呀？你亲戚不在这层吗？”

扫地大婶回来正好看到她，问题像连珠炮似的发来，“那啥，水果送到了么？话说你亲戚不在这层的话，会不会送错人呀？我们医院可有好几个姓赵的医生！”说到这里，忽然担忧起来，“要是送错了可就坏了！”

“没有没有，我亲戚是住上面，可是有些事需要麻烦赵医生，就是有些不方便说的那种……”姜玲被问得慌了下，但很快镇定下来，谎话越说越顺。

“这样呀，那找赵医生是对的，我刚才就是帮我娘家人问备孕的事。”扫地大婶半是热心半是八卦地问：“什么事呀？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么？”

姜玲有点抵挡不住她的热情，但是想了想，还是将事情托付给她：“我那个亲戚……可能怀孕了……但是，她是个寡妇……不好意思做检查。”

“嗐！这有什么呀！不就是……”扫地大婶说到半途顿住，“等等，寡妇？她对象是谁呀？”

扫地大婶眼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现在也不是啥封建社会，寡妇处个对象也没啥，她要是不好意思，让她对象陪着来呗！”

其实还是想知道她对象是谁。

姜玲看着她，故意犹豫了会儿，才装作为难地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她对象不方便来。”

“怎么会不方便？生孩子这么大的事……”

扫地大婶似乎想到什么，声音跟着低下来，“她对象不会是有家室的吧？我跟你说这样可不好！”

姜玲没有回答她，但是她的沉默已经给了答案。

“你们……你们没有劝劝她吗？”

“劝不住，要是能劝住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姜玲半真半假地说着，把对方已经稀烂的名声揉得更碎，“她现在会住院就是被那对象家里人打的。”

“！”扫地大婶惊讶地瞪大眼，差点脱口而出“打得好”，最后忍了忍，出口的话变成，“大闺女你也不容易，和这样的人做亲戚很丢脸吧？”她此时的表情已经由气愤变为同情，看面前的女孩背着书包，连学都没去上，跑来医院里照顾这样的亲戚，真是造孽。

姜玲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把剩下的话快速说完：“现在家里很担心，要是真的怀了就麻烦了。”

“那是麻烦大了！”扫地大婶已经完全站在她的角度，同情之外，大包大揽，“检查的事我帮你搞定，医院我熟，等拿到结果后，你们好想办法解决。”

“大婶，真的谢谢你！”

“我看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要真的谢我，就听我句劝，趁早和这种亲戚断了关系，免得受连累。”

“要断开很难，但我们在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