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渝沉默不语。
杨清止却说:“如今我和太子爷放下昔日恩怨,只希望能够保全你,皇帝这次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你们都替我做主了,还何必来我这里说这些。”林知渝问,“莫非是希望我配合你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渝姐儿,我们只是希望你短时间不要再出门,人多眼杂,危险性会很高。”南肃辙放软了语气,“朝堂上的大世族对局势怨声载道,文臣不如以前得宠,太学的儒生也惨遭之前的案子连累,现在忠皇派崛起,处处遭到制衡。”
她听完搁下了筷子,抬头看向上官司,说道:“你瞧,我就知道某些人会打着照顾我,为我好的旗号,要求我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
话音落地,她推开了椅子,起身坐在了小茶桌旁,鼓捣那些茶叶罐子和烹茶的小玩意儿,摆明了油盐不进。
杨清止和南肃辙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同时看向上官司,“你有什么办法吗?”
唯一能被公众认可,为林知渝保驾护航的人只有上官司。
“你不会打算坐视不理吧?”南肃辙瞪了上官司一眼。
上官司用手肘撑在桌子上,背对着窗户的光,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里看不明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皇上才是古云国的帝王,你们别忘记了这里是王城。”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很清楚能够拖延皇上抓捕林知渝的时间,却不能切断这个危险的隐患。
“阿渝不可能余生都活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与其说这是保护,不如说这是断送她的自由。”上官司无声笑了笑,看向肃王妃,“你对这种状况最感同身受,对不对?”
肃王妃没料到上官司会拿她开刀,“情谊不同是前提,但是不能否认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
“林知渝比我幸运,至少杨清止和我这个弟弟是真的在乎她才这样做,他们有情谊。我当初是被当做筹码看管着,意义完全不同。”她在片刻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林知渝泡好了茶,抬眸接话,“在乎?真是可笑,世上最不好掂量的东西就是所谓的情谊,好比高枝挂雪,日头晒一晒,也就消失于无形之中了。更何况杨清止只是和南肃辙临时达成一致,等利益冲突出现的时候,势必反目成仇。”
杨清止和南肃辙都琢磨这番话,肃王妃也看向林知渝,忽然想起了大雪的清晨,她被林知渝送回肃王府的一幕,心里的百般情绪揉成一团,搅得她给格外烦闷。
“那你说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被皇阿玛的人带走吗?”南肃辙起身走到林知渝的面前,气呼呼倒了一杯茶,“他恨你恨得牙痒痒,你除了死路一条,没有别的路可选。”
“太子爷言重了,我绝处逢生的次数多了去了,楚琉璃没弄死我,太子当初不也没杀了我嘛,更别提早已焚之一炬的杨府了,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我不需要谁搭救,我自己救自己。”
毫不留情面的一番话,让来的人都挺无语的。
杨清止叹了一口气,连招呼也懒得打一个,推门直接走了。
南肃辙与肃王妃这对姐弟也沉着一张脸。
“你能豁出性命救杨清止,可他呢!”南肃辙笑着瞟了她一眼,“他走的这般干脆,你就不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