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中坐着一位道士,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白净的面皮上浓眉朗目,嘴上一抹短髯,正在看着一封信。此人是东方贺的弟子,名叫白兴云,排行在三,看管着九云观的藏经阁。
东方贺收徒颇为严格,几十年间只收了六名弟子,因为是开山门的弟子,又为合这灵山之名,因此每个弟子的名字中都有一个“云”字。第一个收的弟子名叫张凌云,为长门弟子,修为深厚、法术高强。其余五名弟子依次为:韩飞云、白兴云、周紫云、程彩云、何生云。有好事者又称这六个弟子为“九云六子”。自从九云观有这六大弟子就越发兴旺了,这些弟子都各怀绝技,在中灵州修真派之中也是小有名气,尤其是东方贺所收的第六个弟子何生云,更是天赋异禀,不到二十年,在法术上就可与张凌云一争长短了,东方先生为此很是得意。在这之前便是这白兴云悟性最好,修炼法术最快,为此东方贺还特意为白兴云打造了合手的兵刃,令同门师兄弟羡慕不已。白兴云为人谦和又重情义,在同门中人缘最好,一年前与五师妹程彩云结为夫妇,不久前又喜得一子,全山上下很是欢喜了一阵子。
白兴云放下手中的信,心中感到一阵烦乱。此信是三天前来的,也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半个月前,长门大师兄张凌云和二师兄韩飞云接到青松山白鹤派的一封邀请信,说是去乱石山除魔,月余便回。临走前大师兄将观中之事暂交给自己,嘱咐自己好生看守山门。这信确实是大师兄所写,说那魔头甚是厉害,二师兄韩飞云已然受伤,望六师弟何生云前去支援。师父已下山一年多杳无音讯,四师妹周紫云也已闭关半年,六师弟已走两天,也不知大师兄那边怎么样了,二师兄伤得重不重。
“启禀师父,山外有客求见。”江雨鸿进来道。
白兴云这才定了定神道:“何人?所为何事?”
“此人自称是来自‘翠竹山滴水洞’名叫梅玄风,只说有事求见,未说何事。”江雨鸿抬头看了一眼师父,又道:“此位道长很是了得。”
“翠竹山,梅玄风……”白兴云心中自忖:自己跟师父修道多年,也曾下山云游数年,从未听人说起这位道长。“很是了得?你怎知晓?”
“弟子在亭中打坐,竟不知道长何时来到弟子身前……”
“哼。”
江雨鸿知道师父认为自己练功偷懒睡着了,慌忙道:“师父教训,弟子永世不忘,更不敢违背师祖嘱托!”
“好啦。请山下道长上来吧。”
“是,师父。”江雨鸿转身出去了。
白兴云对这位弟子还是比较满意的,平时练功也颇为用功,做事也很机灵,因此才让江雨鸿看守迎客亭。
白兴云自忖:此位道长修为高深,来此不知为了何事,不能失了礼数。
于是便来到殿前等候来者。
过了一会儿,半山腰上便走上来两个人,正是梅玄风和江雨鸿。白兴云边拱手边向山下迎去说道:“在下,九云山白兴云,有失远迎,还望前辈见谅。”
“不敢,不敢,在下翠竹山梅玄风,来得鲁莽,还望海涵。”梅玄风拱手还礼道。
白兴云笑迎道:“哪里,哪里,来!来!来!请!”又对那童子道:“雨鸿你下去吧。”
“是,师父。”江雨鸿转身去了。
白兴云和梅玄风并肩而行,不一会儿就进了九云观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