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若是敢承认,必然要承受云玺乍一知晓真相时的滔天怒意;若是他不承认——那此前的一系列事情都在等着他的解释!
无论他承认与否,对云璧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一点。”
他没想到在“禁军被杀”“言喻为巫蛊师之首”这两件事接踵而至之时,云玺做的第一件事是将自己关入寝殿内。
他更没想到,言喻因为云玺的拒见而选择了偷偷摸摸爬窗子进屋、没让软梦和把守东宫的禁军知晓。
所以,他才会误以为云玺不信罗乔所言,在今日再下一剂猛药,想逼得云玺站在他的那边。
只可惜,一步错,满盘皆输。云璧太过性急,竟直接将自己都赔了进去。
可言喻一笑,话一出口,却成了——“我的小姑娘对我,情比金坚!”
“咳——咳咳咳——”
云玺正吃着芸豆糕呢,这下可好,正卡在了喉咙里,上上不来、下下不去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过去了!
罪魁祸首见了,连忙起身,在云玺身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老狐狸的眼睛,在云玺看不见的地方,晕开了一层笑意。
云玺直接捧着茶壶,对着壶嘴儿猛灌了小半壶茶水,才堪堪将糕点咽下。
她咳得两眼泪汪汪,直勾勾地盯着身后的男子,谴责道:“你恬不知耻!”
“那我知耻而后勇?”
“……”
小姑娘实在是可爱得紧。
言喻一时也顾不上这是在外头了,原覆在她脊背上的大掌轻轻下滑,落在女孩儿不盈一握的腰肢上,轻易地便将人搂入怀中。
——左右他们是有圣旨傍身的未婚夫妻了!
他亲昵地凑在云玺耳边,蹭了两下,哑声低语道:“臣需谢谢殿下的大恩……”若非云玺还算理智,他铁定少不了一大通的解释。
云玺被他闹得耳根痒痒,下意识地躲了躲,嗔道:“哪有你这般谢恩的!”
言喻轻笑着将她扯了回来,道:“好,那先说正事儿。”
他拥着云玺,就注定了他的神色不可能再平静无波——他笑得热烈张扬,浑然就是一副沉浸在情情爱爱中的少年模样。
嘴上,却说着再阴毒不过的主意。
“既然他们早便勾结,那挑拨起来便更容易了——我们甚至,还可以从中骗取些情报呢!”
“……”
那些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了大半天的朝臣们,一早便听说了天子下了圣旨,赐婚长定皇姬和言喻,这会儿正相约着出门,想要谈谈此事呢——
结果这才一上二楼,便看见忠正王正不知礼义廉耻地调戏着长定皇姬、对长定这么个姑娘家上下其手,面上的得意毫不掩饰!
而那个嚣张跋扈的长定皇姬呢,则是一脸凝重——兴许,是在想着到底要不要违抗圣旨,拒了这桩婚事?
几个朝臣对视一眼,皆是转身离开了古味斋。
他们要回去写奏折。
他们要让天子知道,他的闺女受了好大的委屈。
长定皇姬也只是个张扬恣意些了的女娃娃啊!
不相敬如宾也就罢了,他区区一个庶民出身、不能世袭罔替的王,凭什么在大庭广众下……
他们一想起方才看见的长定皇姬面上的抗拒,就觉得心疼不已!
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