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富贵啃着干巴巴的红薯,野菜又老又苦,难以下咽。
苏萝请村民种药,薛富贵拉不下脸去,听他们夸苏萝有多阔绰,顿顿有两个肉菜,一个青菜,一锅绿豆汤给降暑气,工钱比他们去镇上做散工多。
薛富贵心里不是滋味,回到家里看到顿顿红薯、野菜,几次想去苏家过白大米饭和肉管够,银子随便花的日子。
老二薛远望院试很快要张榜,如果考上秀才,有机会考上举人,然后做官,日子能好起来,还很体面。
薛富贵盼着二儿子给他争口气。
“我不去。”薛富贵要脸。
柳凤兰冷笑:“我们的银子全都给大房拿走,望儿如果榜上有名,官差来报喜,咱们连喜钱都掏不出来,让官差瞧不起望儿,他是个穷酸货,家里一个铜板儿都拿不出来?”
薛富贵脸皮抽一下,食不下咽,放下手里的红薯。
“我不管,你不去问沈氏要钱,你就挣钱回来。我不但要给官差喜钱,还得给村民喜钱,摆三天流水席!”柳凤兰肚子里憋着一股恶气,就等着儿子出息,让她扬眉吐气。
苏萝会挣钱怎么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小娼妇,薛愈吃的住她吗?
她儿子考中秀才,往后还能做官,苏萝再有钱,不过是低贱的商户。
“你不吃了,现在就去!”柳凤兰将薛富贵的碗筷一收,看薛富贵一动不动,奚落道:“你抹不开面要钱,你就待在沈氏身边,吃香喝辣,不用回来了。”
柳凤兰尖酸刻薄的话,让薛富贵很难堪。
他一刻不想留,头也不回的离开。
薛元淮与薛春秀从屋里出来。
薛春秀趴在窗户上,看见薛富贵往苏家去,咬着手指道:“娘,爹不会不回来了吧?”
柳凤兰讽刺道:“他做梦想要个做官的儿子,薛愈是个废物,你二哥是他的希望,他敢不回来?”
薛元淮被苏萝扎一针不会说话,已经被林微观给治好,说话不太利索,这几日没有去书院,阴郁地坐在凳子上:“吃饭,我饿。”
“等着,娘给你们拿吃的。”柳凤兰去厨房里端出两碗红薯饭。
薛春秀看见饭上的腌肉,挟一块吃进嘴里,看见薛元淮碗里只有二片腌肉,而她碗里有三片,笑容从眼睛里飞出去,娘亲对她比哥哥好,没嫌弃她是赔钱货。
薛元淮没什么表情,几口饭,一片肉,很快发现饭下面还有几块肉,和以前一样。他抬头看向傻乐的薛春秀,撇一撇嘴。
“淮儿,快吃,冷了不好吃。”柳凤兰将她碗里一片肉给薛元淮。
薛元淮照例端碗去房里吃。
薛春秀只当薛元淮生气,晃着手里的筷子:“娘,我们几个都吃三片肉,不是刚刚好吗?三哥不会生您的气。”
“他是哥哥,得让着妹妹。”柳凤兰目光慈爱道:“知道娘疼你,得听娘的话,今后嫁人了,多帮扶你两个哥哥。”
“娘,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薛春秀分一片肉给柳凤兰。
柳凤兰加重语气:“你记住今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