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愈没要:“我有银子。”想到要去买奶羊,今日没有课,他收拾好书箱,准备离开的时候,周青书恰好从外进来。
周青书脸色一变,不见往日的嚣张,甚至往旁边给薛愈让路。
“赌约一事,何时践约?”
周青书脸色涨红,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他不想离开安陵书院,求饶的话到了嘴边,梁蕴乔走过来,一条手臂横搭在薛愈的肩膀上,戏谑的看向周青书:“怎么?你不想走啊?想跪下来求饶?”
“赌约是你提的,赌注也是你提的,现在又输不起,不愧是你周青书,厚颜无耻排第一。”梁蕴乔讥笑道:“薛兄是正人君子,你不该和他比学问,谁做的最好。你该比谁最不要脸,薛兄绝对一败涂地!”
“哈哈哈哈!”
大家捧腹大笑。
“周青书本来就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出尔反尔惯了,不肯认账是正常的。”
“书院谁不知道他是一个小人?谁的成绩比他好,他就要叫人孤立,挤兑,使绊子,直到下次成绩,他最好才肯罢休。”
“就是啊,他就是个不要脸的人,不退学,你们能咋样?他不过被人嘲笑几句罢了,又不会少一块肉。”
“这样说来吃亏的都是老实人啊。”
周青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昨日还在吹捧他的人,今日就换一副嘴脸,落井下石。
求饶的话到嘴边,又生生吞咽下去。
周青书受不了全书院的人,对他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尤其是输给薛愈后,想要成为院长的关门弟子,希望更加渺茫。
“退就退。”周青书忍辱负重道:“换一间书院对我而言,并不是难事。”他扫一眼同窗,冷嘲道:“昨日在酒桌上,与我称兄道弟,今日不过我月考失利而已,到你们嘴里就是不知寡义鲜耻的小人。你们两面三刀,和我这个小人有什么区别?”
众人脸色涨紫。
周青书冷嗤一声,收拾书箱离开。
薛愈不是争风头的人,若那一日周青书未曾欺辱苏萝,这一场赌约,他并不会应下来。
“薛愈,院长找你。”有人在门外喊道,又好奇的盯着他打量。
今日薛愈的名声,又传遍整个书院。
半年未曾念书,手被摔断,还做出一篇令人惊艳的文章。
薛愈道谢,去找院长。
柳定庵站在书案边,翻阅薛愈编撰的文章,神情严肃。
薛愈没有打扰柳定庵。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编撰文章?”柳定庵看编撰的书册厚度,便知薛愈最近没有看书:“这些不急,你以学业为重,待乡试过去之后,再继续编撰。”
柳定庵将薛愈编撰的册子,拎起放在一边:“我拿去给师兄看看,他若觉得可行,待你乡试中举,我将你举荐到国子监念书。”走到薛愈面前,和颜悦色道:“你今日的考卷给我,一并送去给他。”
“不去国子监。”薛愈家中情况不允许,他母亲与妹妹需要照顾,苏萝的事业在清河镇。想到这里,薛愈抿紧唇,不知何时,他的规划竟将苏萝计划在内。取出考卷给柳定庵:“您的学问,足够教我。”
“你不用急着回绝我,再考虑考虑,离乡试还有两个月。”柳定庵接过考卷,又想起书院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他气怒道:“你跟人赌了?”
薛愈“嗯”一声。
“长本事了。”柳定庵皮笑肉不笑,冷呵一声:“作一副百寿图,题一首祝寿词,这件事揭过,下不为例。”
薛愈:“……”
他对柳定庵假公济私习以为常。
薛愈取来作好的画与字,给苏萝送去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