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低垂流风卷浪,成都蜀王府邸的仲夏夜一场号称“奔月”的歌舞剧大戏结束那,在暮年的蜀王杜扃亲自赐宴之后,在夤夜荒鸡时分,一辆馬車泊在王府大门外的台阶树荫之下。
主角花旦的慧乔缓缓步出王府朱漆大门,下来台阶,钻进泊在台阶下一株梨木花树下的驷駕。
坐在前方架式木板上的驭者,挥鞭虚打半空,打出啪啪爆裂之声响彻夜空。
这是车夫的生计,挥鞭抽打虚空响彻夤夜,乃是扈驾清道夫之意,叱咤妖魔鬼怪先锋喽啰速速避让之意!
在慧乔听来就好似丱辫少女季节,飘荡在大漠戈壁滩之时节,只听得赶骆驼者的绳鞭一挥,“劈——”地一声打在塞外荒凉的空气,那彻底杀剌的寒气似乎可以吹走一切烦恼一切软弱一切惶恐……
这一天慧乔参与蜀王的晚会,其实也是应酬而已呃,当下蜀王把政事文書大多交给西邑都尉杜建览计,杜建乃是蜀王的嫡长子接班人尔。
杜建其实也是古稀老头儿的年纪了,却还对慧乔大献殷勤,赐予一把玉如意,乃是可以自由出入蜀山任何关卡的附身符,玉如意尾部甚至镌刻有可以调动官府掾胥捕快捉拿小贼的印签。
在慧乔的芳心答答,只在门外的一介馬夫呃,他的名字叫做商羊。
可是蜀王的玄孙杜宇宙甚是荒唐,在宴席上效仿纣王酒池肉林的游戏,叫婢女衣裙上都涂鸦云霞,又令宫女穿着宽松的道袍,簪莲花冠浓装艳抹,自称叫做“醉妆的修真姑娘”……
杜宇宙自己跟随在后面,夹着云板边打边哼哼: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
这个典型的土豪家的纨绔子弟实在是少不更事,一天到晚游宴贵族之庄园或地方之桑林,时而调戏良家妇女时而鞭笞地方陪同劝谏小官吏!
也常常游览蜀中名山和雪藏深山老林的寺观,竟也不厌烦劳长途跋涉不以为苦,这是一个无法无天而又喜好流连在寺庙道观修习金經法帖的怪人混世小魔王。
慧乔亦能作俳歌,车夫一边赶车一边唱起了蜀地民谣:
碧烟红雾漾人衣,宿雾苍苔石径危
风巧解吹松上曲,蝶娇频采脸边脂
同寻僻境思携手,暗指遥山学画眉
好把身心清净处,角冠霞帔事希夷
这首俳歌乃慧乔在蜀地民歌的基础之上改编的俳歌,说的是蜀山一对江湖侠吕携手前往邛崃山寻仙访道的轶事,那是中古纪初叶的剣客蓝凌晷和师妹袁妃妃的幻影仙踪。
“希夷”的意思是:虚寂玄妙的道体之无声无色无臭矣!
据说蓝凌晷袁妃妃二人在邛人的天蝎道的基础上,联袂创制的男女可以双修的参合天竺瑜伽柔术的神妙武功《葵宝典》,乃是蜀山武学的巅峰之作,可是迄今没有人知道《葵宝典》的传人雪藏于何处,没有人知道哎。
商羊小字八哥,蜀山通霄河上游嘎然山的土著人氏,不过他自称乃是岷山蚕丛部落的后人,在羲唐景云纪末叶加入金沙赌场的忍者系统,跻身为八大黑带忍者之一。
在羲唐的郷宗蒙尘入蜀地之时节,商羊扈驾有功刺杀叛军数大将领,化身为神策军参将,后来不堪官场潜规则和迎来送往的套路,挂印辞官归隐山林。
金沙法老兀大维俨然川青边界地带的方国诸侯王,势力之大就是蜀王杜扃也要退让三分,关键是兀大维和西域各大城主关系密切,这是务须保持平衡的策略这是所谓的帝王驾驭之术。
蜀王杜扃在位59年,励精图治注重农桑,兴修水利扩张疆土,实行与民休息的政策,蜀中得以大治呃。
商羊面相乃是隆眉广额,龙睛虎视,机略善勇,出于寒門,据说他的祖辈之中大多巫师。
商羊垂髫时节甚是无赖泼皮,端的是:自古流氓出少年,幼年商羊常常搞一些杀牛、偷驴、贩卖私盐的勾当,又因排行第八,故被乡人称为“八哥儿”……
蛮童时节商羊啸聚山林遭捕快捉拿入狱,却识得狱吏头子某夜乘隙就把他悄悄放走那,商羊漂泊藏匿在武陵山上,恰逢武陵观道人遇到商羊,精于相术的道人惊奇地说:子骨法甚贵,何不从法老自求豹变……
这是指点蛮童前去投奔金沙法老啊,商羊于是辗转漂泊来到金沙江流域一带,加入金沙赌场的忍者系统,成为蜀人地下圣殿的复仇者。
如今他作为金披风忍者,已然没有人可以管束和限制金披风的行踪,就是金沙法老兀大维也不能拘束控制于他呐,这是金沙忍者的传统和高贵的人格,一旦打进顶级忍者就可以完全自由地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行为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