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隼不再挣扎,它们舒展着羽翼任由洪七抚摩垂怜,收敛精光眼神中透出温柔和顺从。
洪七终于加冕教父级的大弁官,面对一干桀骜的草原殺手,教父把新宰分割好的羊羔肥柳放在手掌心之上,游隼斑雕鸮一口吃掉,这就标志着:一只鹰隼降落在巫师之鞭的脚下,猟鹰熬成了。
在这场人与鹰隼的较量修罗场,双方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心灵界面不停地互相冲击纠缠吞噬,最后达成某种微妙的平衡与和解。
鹰隼家族分布在盘古大陆除了南极洲以外的每一个大洲,在沙漠、丛林、沼泽地、树林、高山、海滨……都有游隼和斑雕鸮的踪迹。
所有的鹰隼都是白天猎食夜晚休息,野生雀鹰大约可以活二十年,巫师或高原牧民驯服豢养的雀鹰可以活四十年。
在大弁官的主持之下,一众马弁士卒加入了大型的囲场狩猎。在漠南草原的一纬山地,放飞猟鹰和猟犬,南北两面马弁士卒组成的一字长蛇阵,逐渐收拢阵型,夹击躲在苍穹棉花团一般的积云深处的天鹅鹓鹄,以及大地荒林湖泊之莽的一切尤物鲜饵!
新收伏的游隼、斑雕鸮不负众望,成功拉开猛禽狩猎的序幕:不但捕获不少野兔或小鼬,甚至还驱赶斩获一群小型山羚、綿羊、戈壁的麋鹿。
雀鹰即使在千米之上的高空翱翔,也能把地面上地猎物看得纤毫毕现,乃是鼎鼎大名的千里眼。它们一对强壮锐利的爪,常常一击摧敌,牢牢勾住目标猎物的喉咙。
这是一场宏大的狩猎,就是木槿房的十三宫女也加入了骑马游弋警戒外囲的节气夏狩,一众仙姝一律贴身软甲一溜烟青海骢飘曵,手持长扦更见窈窕飒飒英姿。
詩人《解连环》:来往一虚舟,聊从造物游。
羿晃跨一匹金川敕勒駮,危踞在一云壍高地之上,一爿楛树林构成的天然屏风之前,手提长鞭,龙啸督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与此同时在楛树林山丘西北方向的百余里之外,一湖泊叫做哈叭嘎,契丹语意思是:白色的湖。由东西两湖组成,中间有天然沙堤相隔,东湖面积小为淡水,西湖面积大为咸水。
湖的东侧有高格斯台河流入,西侧有恩格尔高勒河补给水源。
东湖产高原鲮鱼,湖泊南岸一望无际,乃是绵延起伏的浑善达科沙地,但见林木葱茏绿洲星散。
湖东、北、西三面为坦荡无垠的阿巴嘎草原,牧草茂盛,湖畔芦苇丛生,栖息着各种珍禽。
千鹤軍一队人馬来到哈叭嘎湖畔,罛網打渔,流镖射鹄,不多时也是收获颇丰,风乎慢摇满载而归!
顺时序燕飨天鹅肥鱼也是契丹民族的风俗,每当江河化冻的时节,群僚扈从遥辇可汗来到河边扑捉鹅鴈。每当猎得头鹅后,先用来敬天地祖宗之后布列露天筵席,君臣纵饮相扑为乐。时而把鹅毛插在峨冠之上,以此为风气清扬之兆。詩云:锦韦玉绦竞驰逐,头鵞宴上争输赢。
渔猎和游牧历来是契丹人的兩大主要生计,头鱼宴、头鹅宴就是同渔、猎相联系的契丹名宴和盛典。
在蒙古高原南部边缘的漠南草原,一丘陵的楛树林屏障之西陂,羿晃举行犒劳将士们的海天鱼鹅盛宴。
扈驾从龙的羽林将士们,次第拱卫西陂,仆地朝拜天子,共襄草原露天盛宴之嘉礼。
千鹤朝天子躬身举樽,以橡木桶装运的晋南汾酒陈酿玉液,先敬天地、诸神、先祖……乃敬千鹤百卿庶民……乃敬一路扈驾屏障的羽林将士们……天子啸歌:
搏熊生刺虎
猛士捷无伦
犹向鱼鹅宴
生辉槐夏人
一众将士们起身连觞剧饮,谢主隆恩,高歌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恢弘的歌声传得很远很远……
这是一曲生机盎然的东方民谣,一场将士们用脚步丈量大地的涂鸦之旅。
这一草原远征的苦旅,被写入西方观察家的随筆游記。
西方詩人荷尔德林氏评价说:思想最深刻者热爱生机盎然,草原的远征就是生命之环永不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