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面无血色。
浑身的力气也好像被抽干了一样。
大哥,又赢了。
这个所有人眼中的病秧子,借老爷子的手,夺了他的权!
意识到这一点,背对着院子里边的俩人,朝霖面色狰狞至极。他甚至都能听见十指骨节捏紧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可他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
任务是同时颁发的,他和大哥手里的力量相均,大哥抓到了那个擅闯驚署的小子,霍厉枭却从他手里溜走。还是在折了异人佣兵团一半人马的情况下。这个损失,需要有人来担责。
好半晌,才找回力气,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暴躁:“好的,爷爷。”
朝安走后,朝霖让下人给朝材添了一杯茶。
朝材点点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再看朝霖面容温润,一副云淡风轻、事事与他无关的样子,不禁无声地叹一口气:“最近身体怎么样了?把异人佣兵团分拨给你管辖,身休会不会吃不消?”
朝材在商场厮杀万千,经厉的太多,因此他喜欢小辈中有能力者辈出,但朝霖身为长房长孙,偏偏是个清闲的性子,加上身体不好,他也就越来越疏忽这个大孙子。
“劳烦爷爷记挂,我这身休一直就这样,还是老样子。”
“能不担心么,看过那么多名医,你这身体就是强健不起来。”朝材叹着气道。
“爷爷就这么放心把兵权交给我么?”
朝霖没有冠冕堂皇的推脱,也没有找任何说词替朝安开罪,眉宇间藏着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淡然:
作为整个朝家的最高决策人,朝材之所以能坐稳这个位置,便是管理从优,奖惩有度。
错了,无论错大错小,改罚罚。
事情办好了,无论事大事小,该奖就奖。
朝家上下所有人都深谙此道。
“我只看结果。”朝材放下棋子,直起身,不动声色的问道:“牢里那小子审问的怎么样了?”
朝霖蓦地响起那个被锁链捆着的人,受刑直到傍晚,都没有吐露过真正的核心内容。
“还需要些时日。”
“那你抓点紧,我已经让三孙子封锁了邢城去往外界的要塞通道。”这句话,毋庸置疑,让他必须拿下霍厉枭这个人:“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
闻言,朝霖漆黑的眼里掠过一抹僵硬。
这时候提及三弟,无非也对他也心存考量。
这也是朝材最可怕的地方,朝氏家族的最高决策人,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没点运筹帷幄,知人善用的本事,镇不住这么大个场子。
只是,对于老爷子布置的这个除掉霍厉枭的任务,朝霖始终存有疑惑。
来的毫无征兆,且极速,提及霍厉枭,也太过情绪化。
别的人好说,更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可霍厉枭……
朝霖想不明白,凝神静气的开口,问:“我能不能问问爷爷,您为什么非要取霍厉枭的性命呢?”
朝材看着杯里的茶汤,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只神色怅然的说了一句:“你只需要记住,他霍家的子孙,就该死尽死绝。”
“就按爷爷的意思办,那我先去忙了?”
朝材正要说什么但低头一看棋局,只在他空下手喝茶的时刻,就分出了胜负。也就没有留人的理由了。
“去吧。”
目送着没有太多朝气的朝霖,朝材回过头,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可惜了。
朝安出来之后并没有走远,一直在大院,与刚出来的朝霖碰了个正着。
朝霖往左,朝安也往左,朝霖往右,朝安也往右。
朝霖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表,神色温和:“二弟,你挡着我的路了。”
“够了!别再装了!”
“装?”
“大哥,你最近威风得也够了,连夺我几家公司不说,居然还在爷爷面前告我状,你什么居心?”朝安瞪着面前的朝霖,气得满面赤红。
相比朝安的燥动,朝霖显得超脱淡然,与世无争。
“第一,是你自己管理不好手下的公司,害得股票连跌,爷爷才让我给你去收拾残局,还变成我夺你的了?第二,我没那闲工夫去做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他的口吻明明轻描淡写,却像有一把无形的剔骨刀正一点点剜着朝安的肉,使他英俊的面容紧绷着。
“是吗?驚署是你的势力范围,你把那个擅闯驚署的小子给抓了起来,却迟迟审问不出霍厉枭的下落,又比我先一步去见老爷子,不就是为了突显你的个人能力,在老爷子面前打击我?你敢说,你没有在打霍厉枭的注意?”
朝霖冷眼扫过去,一双眼深如黑曜石:“我再说一遍,让开。你挡着我的路了。”
……
还有两天才到她去余味犹欢日子,趁着这两天,关心雨让自己好好休整了一番。
莫黎常过来向霍厉枭汇报他们在这边的工作和业务进展。
莫黎汇报完后,出来的时候就看着关心雨在花园里浇花。
迈步走了过去。
“小部长。”
莫黎上上下下打量着关心雨,一身闲适淡漠。
虽然长的不咋地,但贵在气质好。
莫黎总觉得这小子很特别。
关心雨驻足原地,任由莫黎打量。
“有事?”
“没事就不能跟你说话?”
关心雨身姿笔挺,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拿着浇水壶,眸色淡淡的:“那你想说什么?”
“你和禁区的苏二爷什么关系?”莫黎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
这栋别墅的主人,可是禁区二爷苏洛寒。
堂堂禁区第二把交椅,多牛逼的人物,竟然对这小子毕恭毕敬,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