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师言重了，我想六城集团不会这样做，韩总也不会这样做，只是被人蒙骗了而已！”施万全这时候说话了。“也不要紧，把画收回，我们把钱拿走好了！”
林广妍的脸都被气红了，这些人就是明着说自己就是骗子！但是拍卖回来的钱除了给了一点手续费给六城集团外，其余的费用都已经用到了妹妹林小妍的医疗费用上了。这可怎么办呢？
“好吧，我把钱先退回你的账上！这画我替林老师收回。”韩仲平说道。
“慢着！”程帆这时候说道。各人都奇怪地盯着程帆，不知道他还会有什么话要说。经过了h市公认的古董专家陆一桐的分析，大家对这画已经了了，随后按手续退款就得了。
“陆老师，您说这画是人冒充的，那请问一下，晚清或近代的书画界，还要谁能够画出这两幅水平的作品呢？”
“嗯……”陆一桐沉吟了一下，他想着近代的画家里，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的是还有几个，但是风格却完全不同。
“也许是一些不出名的画师所画。”
“如果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他怎可能后世没有自己的传世作品呢？纵使他不愿扬名，只愿意模仿蒲骅的话，为何后世就一幅同样水平的蒲骅作品都没有了呢？”
大家都被程帆的话问住了，正所谓是金子迟早都会发光的，拥有这样高超画技的人，不可能默默无闻，甘愿把自己的才华淹没。
“皆因这两幅画本来就是出自‘剑胆琴心斋’！乃是在蒲骅后期的‘剑胆琴心斋’！”
“蒲骅后期的‘剑胆琴心斋’？”陆一桐非常诧异：“小兄弟你别胡说！”
“蒲骅虽然擅画，但一生潦倒，常常依靠卖画为生，前期经历如同陆老师所言。然而在他80岁时，有浙江大豪程浙中聘请他为家庭教授，为自己的孙儿教画，待他非常优厚，在程府内专门设置了教授的画斋，当时所教学生的母亲经常陪伴在旁，待老师如同亲人，让蒲骅深感恩情，于是把画斋命名为‘剑胆琴心斋’，在此后几年内，书斋里所出的每一幅画都以‘剑胆琴心斋’署名！而桌面上的两幅画就是当年在书斋里面的作品！乃是‘剑胆琴心斋’的亲笔，还是他的封笔之作！”
“小兄弟，你的话可是真的！”施万全的眼睛都发光了！他一直以为这画是冒牌的，以为自己做了冤大头，但是竟然有人不但说是真品，还是封笔之作。施万全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听程帆说得如此流畅，不像有假，而且程浙中是绍新市当年的大豪，这可是施万全这种老江湖所知道的，此人请蒲骅为家庭教师倒是一点都不稀奇的事！如果两幅画是真的，不要说一共才200万，就算是一副画卖到300万，他也会把它买下来！
“你不相信尽管退款！韩总，您可以先把画钱退他！我程帆保证可以把画卖得更高的价钱！”
“这怎么行！”
施万全急了！他可知道，这画如果是真的，他是赚大了。几年前一幅蒲骅的小小“福兽图”就拍卖了230万的高价。现在水涨船高，价格更贵了！两幅属于巨幅大作，总共才花了200万，简直是睡觉都要偷着乐的便宜事啊！
“我还没有决定要退画，我不是让韩总请林小姐过来澄清一下吗？如果证明是真的我当然不会退画了。”
“信不信由你，有陆一桐老师在你还怕个什么？”程帆打趣的说道。
“陆老师，您看怎么样？”施万全转头看着陆一桐。
陆一桐这回真的不敢断言了，因为他只是单从画纸的年代以及署名来推断真伪。要凭画工方面去鉴别还真不是他的强项。
“我看要这位小朋友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才行。”陆一桐说道。
“是啊，是啊！林老师，您能让您学生证明一下吗？”施万全笑眯眯的对林广妍讨好道。
林广妍对这个势利商人已经非常讨厌，只说一句：“如果不满意我们就把画收回，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就马上拿走，以后不要过来找我们。”
“其实何必多费周章，我知道这两幅画里面，有一幅在‘剑胆琴心斋’是画了两张，现在这里有一幅，另外还有一幅还保存于世上。”
“小兄弟，是哪一幅啊？”
“天山射雁图！当年‘剑胆琴心斋’把‘天山射雁’和‘侍女丹青’这两幅画已经卖给了别人，而主人家程浙中先生尤其喜欢这幅‘天山射雁图’，因此后来在‘剑胆琴心斋’里重新画了一幅，存在了程家，直到后面由程家的堂侄子保存到现在。现在还挂在他家的茶厅！”
“程家的堂侄？”
“当然，如果您想看画，我还可以替您约一下，不过人家未必有时间见你。”
“小兄弟，您说的程家的堂侄子还一直保留着那张画，不知道程家的后嗣到底是哪一家？”
“不就是h市程氏集团的掌门人！”
“是程忠助老先生？传说中已经一百一十多岁还健步如飞的程老先生！是他保留着‘天山射雁图’？还挂在他的茶厅之上？”
“至于这幅‘侍女丹青卷’我也听他老人家说过，这次能在这里看到了也不虚此行，那残缺的诗句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潇湘桥下漠漠水，锦绣园中处处花；伊人独缺丹青伴，幽怨青鸟叫喳喳！”
众人都被惊呆了，对程帆的话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施万全看程帆还答应帮他预约和程忠助见一面，再也不怀疑了，赶紧与韩仲平道歉，把画收回，还和林广妍签订了一张永不反悔的保证书。
程帆陪着满脸惊讶的林广妍一起回校。在车上，林广妍难以置信的问道：“程帆，您怎么对书画知道得那么多？”
“林老师，其实我对其他家的书画知道的真不多，但是偏偏蒲骅老先生的书画我曾经见过！其实，您的两幅画真的不是蒲骅先生的真迹！”程帆心想，这明明就是我画的，我能不认得吗！
“啊！你骗他们的！”
“我也没有骗他，我不是说是在‘剑胆琴心斋’画的吗？又没有说是蒲骅老师亲笔所画，在画室里除了蒲骅老师会作画，还有他教的徒弟啊！”
“你说是他的徒弟画的？”
“没错！”
“那么程氏集团的程老先生真的保留着第二张同样的画吗？”
“没有，我是骗他们的！”
“啊！”林广妍的脸都白了！
“妍姐，您有没看过周星星演的《唐伯虎》？”
“我当然有看过！”
“唐伯虎能重新画一幅气吞天下图，我们难道就不可以画一幅天山射雁图！？”
林广妍几乎被他气疯了！但她突然细想想，程帆用这个比喻下来，岂不是把自己比作秋香，而他程帆就是唐伯虎！
“你这个小混蛋，你想占老师便宜！”
“不不不，妍姐，我不是要做唐伯虎，那真正的‘唐伯虎’其实就是程氏集团的掌门人程忠助先生，他就是当年蒲骅的一个徒弟！”
“是他？”林广妍大吃一惊，但算一下年岁，还真的能够对应得上。只是不知道这程帆怎么认识了这样一个大人物，那可是与六城集团不相上下的有钱人家啊！
“妍姐请放心，施万全那边我就搞定了。”
“叫我林老师！没大没小的！”林广妍假装生气，拍了程帆的头一下。
六城集团的办公室里，韩仲平的脸阴沉得可怕，与平时英俊潇洒的样子判若两人。
“李伯来，你不是说这画可能是假的吗？”
“这……韩总，我说是有可能是假的，但也有可能是真的！”
“是真的话！你让我两幅画卖200万！”韩仲平眼中发出凌厉的寒光！”
“你没听那小子说，一幅1907年的‘富兽图’就卖了230万，那两幅要是真迹的话，每幅没有400万能拿得下来吗？便宜施万全那老滑头了！”
“韩总，您不是说就演一场戏吗？让林小姐再拿点东西出来……”
韩仲平再也没有做声，他看着窗外，把电话点开，上面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