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命途多舛(1 / 2)

程家慢慢恢复了平静。

程箬箬从悲痛中慢慢恢复过来,她把全部身心倾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说也奇怪,生了小孩的程箬箬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她一改柔弱的气质,变得坚强干练,而且精力充沛,虽然整天乐于喂奶,哄娃之类的为母之道,但有空时整理财务账目,吩咐打点程府上下的内务事宜,慢慢的大小事务都能够全盘接手主理了。程箬箬的加入让管家程平腾出时间去忙外部的事情,这样不至于因为李闻丰的离开而大大影响到程氏的事业。

另一样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程箬箬依然美丽如同少女,若不是时时怀抱婴儿,母子相亲,不熟悉的人还以为她仍然是待字闺中!甚至好几次有人托人做媒,说要娶程府的黄花闺女,结果都被程箬箬轰了出去。

李闻丰走后,程浙中少了一个说话的人,在平时的工作策划中缺了个大脑,心中十分的郁闷。幸而小孙子程帆非常精灵可爱,一逗就笑,这才让程浙中晚年乐有所依。

后院的浑象和浑仪仍然放在那里,程箬箬在两个天文仪旁边修了一个小亭子,名曰“两仪亭”。

每月的初一或十五的夜晚,程箬箬就抱着儿子程帆来到两仪亭里,一边逗着儿子,一边说着:“小乖乖,对着天空喊爸爸,说不定那一天你爸爸就会从天上回来看你啦!”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又湿润了。

又过了好几年,程平和香香的爱情结晶出世了,也是一个男孩子,比程箬箬的儿子程帆小了3岁。程平帮儿子取了个名字叫程安,字忠助,从取名的字面意思就可以看出程平所表达的对程浙中一家的忠诚。大家非常高兴,都说以后两个小朋友有玩伴了。

公元1907年的四月初一,程箬箬早早的抱着小程帆在两仪亭坐下,因为她知道,如果丈夫能够回来的话,今年的农历四月初一朔日就是最近的一个可以回归的日子。

程箬箬看着满天繁星,想像着丈夫的音容笑貌,带着激动和期待,希望风云变幻,星云交替,丈夫马上可到眼前。她一颗星一颗星地数着,不知道数到第多少千颗,直至第二天东方发白,天空并没有丝毫变化,丈夫没有回来,小程帆早在程箬箬怀里沉沉睡去。程箬箬怀着无比的失望,只有作罢。

转眼过了数年,到了公元1912年,如同之前李闻丰所预料的,辛亥革命成功,中华民国成立,孙中山先生和袁世凯先后任临时大总统,清朝正式落幕。

程浙中此时已经七十多岁了,他一生正直,见证了清朝慢慢走向灭亡,回首自己在官场的经历,一时无限唏嘘。

对比起程浙中的人至晚年,女儿程箬箬这十年的样子变化却没有多少,她还是那么青春美丽,身材容貌还有如少女。连年龄比她小两岁的香香看上去都要比她成熟。大家在惊叹之余,同时也发现,小程帆在长到七岁后好像停止了生长一样,现在都十岁的小孩了,和香香的儿子七岁的程安站在一起,竟然如同一般光景。这一下令到程箬箬有点不安,她为自己能长保容颜而高兴,却为儿子程帆生长停滞而担心。程家上下四处拜托名医,让他们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所有医生经过诊断一致认定,程少爷根本没病,至于为何停止长大却无能为力。程箬箬联想起怀胎两年有余才生下小程帆,估计此子非以常人所度,唯有暂时听之任之。

程浙中为程帆请了最好的私塾老师,务求给予最好的启蒙教育,他也不拘泥于传统,私塾老师中有各类的人才,从识字到工程计算再及自然科学,再到琴棋书画,无所不包,无所不学。

而在众多老师里面,有两位成为后世的著名人物,其中一位乃是程帆的书画教授蒲骅,字作鹰,其命名程浙中的书画教坊为剑胆琴心室!另一位更是成为了大名鼎鼎的人物,乃是被后世称为中华文坛战士的卢信先生,也就是当年拒绝与程帆母亲程箬箬订婚的周家大少爷周章授。

小程帆性情贪玩,不过十分聪明伶俐,学习起来的时候,很多大人都无法理解的复杂问题,他只需要三言两语就可以明白其中奥妙,学习任何技艺,无一不精,众人都夸他乃是小神童一个。而小程安和程帆一起长大,异常亲热,经常一起学习,一起玩耍,在家的时候,两人最喜欢下棋,而到了外面,两人最喜欢到看舞台戏,特别爱看演舞台剧,尤其爱看三国故事里的《三英战吕布》,回来时便舞枪弄棒,程帆要做吕布,而程安要做关云长,两人从个头一个大一个小玩至一个小一个大,并没有因为个头的慢慢差异而改变双方的感情。

程浙中夫妇在这随后几年同时逝世,程浙中终其一生,问心无愧,晚年自得其乐,可算得以善终,而夫人杨氏与丈夫相濡以沫,两人逝世时挽手同归,令人称善。待安葬好两位老人家,程箬箬按程氏长者身份守孝三年。

公元1921年的农历四月初一,早早的吃过晚饭,程箬箬就把程帆带到了后院的两仪亭。

此时,小程帆已经年满十九周岁,只是身材没有长大,容貌稚嫩,仍如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他心智聪慧,早已经知道母亲的心意。程箬箬把丈夫当年掰下的球形“天眼”的一半放在浑仪上。心里默默祈祷:“李郎啊李郎,你说过要回来的,我已经等你快二十年了,我要等不下去了,你快回来!”

母子两个人对着满天繁星,静静的站了一宿,没有人打扰他们,所有人希望这个平静的夜晚会狂风大作,会天地变色,可惜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天亮的时候,程箬箬的心感觉快要枯萎了。

年关过后,程箬箬闻说武当山滴水观有道人天门大师能够眼通阴阳,精通医理,未卜先知,大千世界无所不晓。于是决定带上儿子程帆,赴武当山拜师问道,也看是否能让程帆恢复常人的长相。

“箬箬姐,你可要早点回来。”香香和程平在临别的时候再三叮嘱。

“香香妹,家里的事就拜托你和平哥了。”

“箬箬姐,您可以不去吗?您和少爷一走,程家这么大的家业恐怕我和香香担当不起!”程平非常诚恳的说道。

“不要让小少爷去嘛?姑姑自己去就好了!”旁边的小程安说道。程安此时已经16岁多,长得高大挺拔,英俊非凡。程箬箬看着程安,再对比身边的小程帆,此时程帆虽然年已19,却满脸稚气,身材有如童稚,不禁一阵的心酸。

“小孩不要随便说话!”程平有点生气。

“小安,阿姨并不是不回来,只是带小少爷去治病,过些时间回来。”

小程帆也瞄了一下程安,向他撇撇嘴,摆摆手说:“程安,少废话!”

大家看了都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