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那年那桥那学霸(2 / 2)

九月的一个周日,早饭刚放下筷子,金宠立刻穿上外套,拎着摩托车钥匙走出家门。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按部就班,那么从容不迫。他说他去他妈家。这话没有征求我的意思,早就做出了决定,只是通知我一声,只是觉得屋子一点声响都没有,有该有个声音把寂静隔开。

婆婆用手机打来第一个电话:“金宠在家吗?”

婆婆打来第二个电话:“看见金宠在我家附近饭店喝酒。”

婆婆打来第三个电话:“我已知通景忆火速到某高桥附近,不得有误,原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婆婆打来第四个电话:“金宠把摩托车砸坏了。他扒着新生桥的栏杆要往下跳,景忆姨夫用力拽景忆姨夫的那里不放,我打了他三个耳光,他把第三个耳光还给了我。”

词语组织得很紧凑,都是用简洁的方式表达出来的,没有时间做任何修辞。任何修辞也改变不了我的命运。

托腮,搡手,抓头发……我试着做出各种动作来与电话的内容相搭配。我不知道哪一个是恰当的。

我给婆婆回了一个电话,听见人声吵杂,王玫瑰和李大爷在劝金宠,金宠咆哮道:“妈的,她又来电话了,老来什么电话,妈的………”他在说“她”字这个第三人称时,就像在称呼一个陌生人。

婆婆打来第五个电话:“你和孩子先到王玫瑰家,她家里有人,若金宠情绪稳定下来,你们再到我家住。”

九月,婆婆住进了新房。这一年,国家有一些体育盛事,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用录音机录下直播现在的情况,心里很兴奋。几乎所有的直立行走的物种都沉浸在欢娱之中。这是生炉子冒烟一样很正常的一事。国旗这种东西,比树上的苹果更让人动心,每个国家的旗杆上挂的都是国旗,不是水果,不光是因为水果会烂,而国旗不会烂。当然这些开心的事对金宠等于没发生,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自在体会。这种快乐跟孤独伴生在一起,终究还是归类到快乐一边了。

这其间婆婆看中了一个男性单身老头,那老头竟吓得一个月不敢回家,这件事就此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