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那天,依然是在婆婆家里渡过的,都没有时间去抬着看天上的月亮,光看着婆婆了。婆婆喝得很尽兴,开心极了。饭桌上只听见她在不停地讲话,所讲的事情就像刚刚发生一样令她兴奋,好像讲话可以让她的眼睛变得更大更漂亮一样,上一句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下一句已经从嘴唇落入空中,那些话形成了个一旋涡,周围的氧气大部分都被她吸进嘴里。可惜科技还没发展到用语语来发电,否则她说的话够一个城市照明的了。我没有找到半点过节的感觉。
我和金宠带着金裘到妈妈家帮忙秋收。小卖店的芳芳告诉我黄招娣到歌厅上班了。妈妈照看金裘,我和金宠到地里掰玉米。晚上收工了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肖老师,几次都想走上前去跟他说话,又都忍住了。好想钻进地里,肖老师走到哪,就钻到哪,看一看小学教过我两年的老师,聆听他的教诲,不被他发现。
第二天早上,妈妈早早起来,蒸了包子。我正在穿衣服,金裘从被窝里爬出来摇着金宠的头:“爸爸,快起来,姥姥给你吃包子。”他又紧张兮兮发吩咐我妈妈:“姥姥,给妈妈留包子啊!”
吃完饭,妈妈给金裘洗了一串葡萄,亮亮把葡萄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妈妈,我咬葡萄了,葡萄哭了。”
从妈妈家返家的路上,发现路边的花已凋零。这也不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因为我知道明年春天它还是发芽,还会开花。那些多年的植物开出的花更多,更美。抱着孩子坐在自行车上我问金宠,看到花你会联想到什么?他说:女人。我会心地笑了。然了陷入深沉的思考。人们最容易把女人比喻成花。如果把猫啊狗啊的比喻成花,要浪太多的精力去论证了。但是开放的花比花蕾更好看,多年生的花比刚开的花更美丽,因为它有开花的经历,它有开出更多花的能力。而女人,结了婚,有了孩子,在人们心中魅力大减,显然女人只有花之名,并无花之实,女人不如花。
回到家里我和金宠继续重复着从前的日子。用一句成语来形容——同床异梦。看来,成语懂多了也不好。至于金宠的梦,就算是佛洛依德也并不一定能搞得懂,至于我的梦,因为青途的出现变得无比期待,我的心愿得到了满足,尽管是一种虚幻的方式。通过梦幻重新与世界建立了信任关系。尽管起点是假的,但是必竟出发了。
当我做饭时,他和平常时一样没有帮我看孩子,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我用筷子夹着虾片在油锅里炸。当我把最后一个虾片夹出锅时,锅里的油浓烟滚滚就快着火了。十万火急的时候,我忙去去闭液化气罐,没注意向我走近的身影。罐闭上了,孩子的眼角也被我手里沾着油的筷子烫出一个圆圆的红点。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事这世上,我除了拥有这个孩子,我还拥有什么我不想孩我的孩子受到一丁点伤害,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事我向孩子道歉同,我的自责像雨点一样落在房间里晴不下来。
孩子受伤了,我的心情跟落榜一样难受。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就算有伤痕,再多的金宠我也配得上。
过了几天,爸爸来看金裘。那个红印淡了些,我内心还是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