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冀明白了身后并无出路,只看向前方一望无垠的水域:莫非我只能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救不成。
英谷雨一来一回,倒是让身上干爽了不少,她见贺冀无所言语,便是折回去将石头上的东西一并收了起来,连带将那只剩下一只的靴子拎在手上。
相较于英谷雨收拾妥当,随时都能出发,贺冀却是一副狼狈的样子,衣衫不整,东西更是七零八落的散在一旁。
换作旁人势必上前与贺冀整理,但英谷雨全无这等念头,反而是一言不发默默计较着改如何让贺冀心悦诚服。
这个时候,英谷雨毫无意外的想到了英华,若是他在此他们两人一合计定也能有个主意。
可如今……却不是该她唉声叹气之时,英谷雨仅悲伤了片刻后,她立马恢复了理智,而心中也有计划正在慢慢成形。
贺冀恰好捕捉到她片刻的失神,他虽不明其意,但又不能将此忽视,只能兀自揣度。
英谷雨一时也没能想到好的计策,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她道:“将军……现下该如何?”
英谷雨无视了贺冀的狼狈,只木然地等着他的安排,大有一副将军说什么,她就去做什么的样子。
贺冀突然不敢多看,更不敢多想,对上英谷雨的问话,他竟生了些窘迫,便是含糊地说着让英谷雨扶自己起来。
英谷雨面不改色,依言将贺冀给扶了起来。只是贺冀到底伤了腿,虽有些恢复,但这会儿仍是将大部分的重量压在了英谷雨这边。
沉是真沉。
英谷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下又骂了两声,才问:“将军,我们往何处去?”
贺冀指向水边,他道:“沿河走,等萧达……”贺冀说到此处之时,甚有些心虚,毕竟为洪水冲散之后,尚且不知萧达安危,又如何指望他能前来寻找自己。
英谷雨余光瞥看了眼不断上涨的水势,目光闪烁,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将军,依我看不如走上方高地。一来视线更好,但凡有所动静能够一目了然;二则,此时水势不定,也能防患于未然。”
贺冀眼中顿时精光闪现:这个人并不简单。
他此次看向英谷雨的时候,愈发带了审视,可任凭他如何盯着,她人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罢了——只不过比许多人长得秀气一些。
贺冀再一次对英谷雨的身份来历产生了怀疑,只光凭着看是看不出什么的,贺冀便是有了等回头慢慢调查的念头。
此时贺冀听从英谷雨的建议。
英谷雨自然察觉到贺冀注目,她说完那段话也有些后悔,不该说那么多,反而会暴露自己的底细。
英谷雨不会盼着贺冀没有怀疑,她想的是自己唯有更加小心谨慎应对,才好打消他的疑虑。
英谷雨故意看向高处,更是言简意赅又说了几次,所谓站得高看得远。
从英谷雨话语中,可知前头的那些话大抵是她经验所得——边疆的放羊娃,别的不知道,高低远近却能分辨的极为准确。
英谷雨按着自己的思路,引导贺冀往她所设的方向去想。
如此再三之后,两人步行于高丘之上,贺冀问:“西南边可有洪水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