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谷雨一怔,她怎知西南边有没有洪水泛滥!
她答不上来,更在意贺冀问这话的目的。
但见贺冀面色有异,英谷雨灵机一动回答道:“我们那高山雪地,哪有这种灾祸。”
英谷雨说着目光看向远处的水面,仿若是看着边境之处,那是她从风雪中来,远处即是她的家国。
家国不可回,她更是颠沛流离,英谷雨不由叹息说道:“冰冻雪灾才是大害啊。”
贺冀余光扫过,见到的是英谷雨一脸真诚,料想她其中应无假话。只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也就没那么容易轻信。
英谷雨自也没指望贺冀对她能有多少信任,不过该她演的时候她还是得演足,便是半真半假说起了在边境的那段日子。
她说着的时候,少不得想起她来时的路,想起沈荃以及杀狼的情形,不由感慨叹息:“活下去真难。”
英谷雨此言真情实感,于贺冀听来,其中亦有诸多故事。
贺冀的余光再一次扫向英谷雨,在他细想之中:田余若非经历些事情,也不至于流落到此地。况且她与高刺史被杀一案,颇有牵连,却不知其中又有何等隐情。
片刻之间,贺冀虽未打消疑虑,可他心中到底已经偏向了她一些。
之后两人一时没有言语,沿着高地逆流而上。
行了一里地的距离之后,英谷雨率先看到前方似有一个人卧在河滩上——却不知是生是死。
英谷雨顿时有些兴奋更有些紧张,为发现生机而兴奋,然她余光瞥到贺冀又紧张起来。
那个人只要活着,不管是敌是友,于她都是一种威胁。
可是这时候——她要掌握主动权!
英谷雨压抑住心下的种种猜测:“将军,你看前面。”
她话说出口,仍是带上了一二分的高兴,而贺冀也听出来了。
他的余光中英谷雨带了些许期待,他了然地顺着英谷雨所指看过去,果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
是活人吧。
贺冀是这么想着,下一刻他还注意到英谷雨的手长得也十分好看,半点没有长久劳作的粗粝,反倒有种纤纤玉手的细致。
他这一发现,心思顿时无法集中,以至于想上手摸一摸以好验证他所看的,所想的。
河滩上的人是有生机的,英谷雨已经看到了他胸口在呼吸间的起伏。
贺冀也看到了,他甚至看清楚那湿漉漉的衣服正是他的部下,而这个人似乎就是值夜的另一人。
“你去看看。”
贺冀走了这一段已经有些勉强,他不能示弱,只有使唤他人代劳。
英谷雨正也掂量着他的伤势,见他面色如常,但也猜测到了他的极限,她心下有了底,
虽依言上前查看,但仍是留了个心眼,心想着:该如何让这人信服的是自己,能为她所用,而非是贺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