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麻布袋子一看:嘿,还当是什么山里的宝贝,分明就是破陶瓦片——全是该扔的东西。
货郎直觉眼前一黑,直是对那群缺德的土匪破口大骂。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是这些个垃圾卸下马车。
英谷雨看了眼马车上的东西,又看了眼货郎生无可恋的模样,默默是选择与他搭了把手。
那些个土匪在她心中的形象则是一降再降,她甚至暗暗猜测:倘若当时与他们动手,或许还能致胜。
英谷雨按了按腰间的匕首,顿时懊悔自己竟是为表现所迷惑,而未能够有所多加辨别。倘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是先探探他们的底,而不是一上来就被他们的气势所吓住了。
英谷雨一边是反复总结自己认怂的原因,又是思考如何能将那个头领擒拿住,一边又得帮着货郎将马车上的垃圾倒在道边上。
她这样一心两用,没留神便是将垃圾给砸在了自己脚上。
货郎听到动静,看向她直呼小心。
英谷雨下腰将东西重新抱起来,又是活动活动了脚踝,虽微微有些疼,但并无伤及筋骨,无妨她继续做事。
等货郎卸完了垃圾,直接是坐在了道上。
他指着那些个垃圾与英谷雨唉声叹气说道:“还说他们是个好的,这土匪就是土匪,见天的折腾人!可怜我一马车的货——白白便宜了那帮龟儿子!”
英谷雨还想说人没事就好,但看货郎那悲伤劲,她识趣的没有开口。她坐在货郎旁边,看着远山,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想着如若自己当时仍是藏在昭觉寺中,等了通大师回寺会不会不一样,又或者仇府之中,她能沉住气,或许有不一样了。
不过,一切也说不准,又或许会落得和英华一样的下场。
现在锦官城中是个什么情况,她都无法得知。
她到底已经远离了那一场悲剧的事发地,未来她该怎么回去,又该怎么复仇,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她现在有的是时间,大不了她小心谨慎一些,将各个办法轮番都试一遍。
这般想着,她心下豁然开朗:她先去洛州,再去大都,甚至她可以去吴国前往金陵,乃至最后返回锦官城,将让所有的仇恨尘归尘,土归土。
等到了那时候,她了结了仇恨,再赴襄阳看姐姐和外甥——那时候她的小外甥一定已经会说话了。
英谷雨想好了未来,而货郎又是一通的骂骂咧咧。等他骂了个痛快,这才是重新上路。
因为劫匪的耽搁,一下子打乱了货郎的安排。他虽身上还有一些余钱,但一整车的货却是没了。
他们所经之处两侧,倒是零星有些存户。货郎因劫匪的损失还想与他们做些买卖,哪想都是些穷困户,并无什么值得换卖的东西——这是一趟亏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