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定平越是恨檀奴，高皎和吴皇后偏要留着他性命，这样才能和南定平牢牢捆绑在一起。

不过一直这样吊着南定平也不是办法。

柳青萍想到了檀奴进宫的事情：“你进宫当内侍，是不是南定平的意思？”

一剑杀了仇人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不过一般人报仇，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肯定更想看到仇人生不如死。

檀奴看向柳青萍，眼中有歉意：“我当时还不能告诉你真相，谎称是因为你而进宫，实则是南定平向高皎施压，他已经失去耐心了。”

柳青萍就知道，如果是因为陪她，方法有很多种。以檀奴的智慧，总不至于进宫做内侍，这背后原来另有隐情。

她不觉得被欺骗有什么愤怒，毕竟任谁经历檀奴身上发生的事情，可能早就心智崩塌，难怪她与檀奴撕破脸那天，他情绪那么不稳定。

信赖的人是利用自己的人，明明看到希望，想要追寻自己的生活，却被生生遏止。

何其残忍！

檀奴苦笑一声：“每次在我以为希望出现的时候，却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

柳青萍再也忍不住，她翻身下榻，走到檀奴的身边，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却是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太苍白。

檀奴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转身抱住了柳青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臂却紧紧地环住她的腰身：“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我又有了希望，可以重新开始……”

柳青萍缓缓将手搭在他肩上：“你放心，南定平不会得逞的。”

檀奴将头埋在柳青萍颈间：“没用的，就算南定平不在了，高皎……他不会放过我的。”

“要是高皎和吴皇后都放过你呢，别用你父亲的错惩罚自己，你要相信自己可以开始新生活。”柳青萍轻声说道。

“你知道的，不知你一个人的把柄落在吴皇后手上，我们总会有办法的，别放弃那么早。”

檀奴将头从她颈间抬起，一双眸子还如从前一样神采奕奕，似乎有溶溶月光倾注期间：“真的么？我总以为，我是不配活在这世间了。我有那样一个父亲，我恨他，可他却救了我的命。”

柳青萍望见他的眸子闪过痛苦挣扎的神色，她知道这是他陷入躁狂的征兆，上次在掖庭的河边，他就是这样双目赤红，毫无征兆地陷入不受控制的情绪当中。

她赶忙双手捧住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别恨你自己，你是无辜的，我答应你，我们一起扳倒吴皇后他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也许是柳青萍认真的语气和神色打动了他，檀奴眼里的血色渐渐淡去，脸上狰狞的神色也渐渐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