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月没见杨铉,他比刚从西域回来那会白了一些,不过似乎更瘦一点了。
“你不是在承华门等我,我不出来怎么见到你?”柳青萍眉眼含着笑,他虽然一如往常没什么表情,但是见到他,她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见柳青萍还有心情揶揄他,足见她过得不算太差,杨铉稍稍放心,用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灰渍。
“本想是递个口信给你,叫你不要出来,但是……是我的疏忽。”
“但是你想我了对不对?”柳青萍笑得眉眼弯弯。
杨铉颇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柳青萍继续调戏他:“我那日在大理寺没有听你的话离开,你不生气?”
杨铉摇摇头:“我知道。”
我知道你是怕连累我,我知道你不想过四处逃亡的生活。
两人一个对视,就能在对方的眼睛里读懂答案,心有灵犀当如是。
情谊在两人的眉眼之间流动,两人越靠越近。
冷不丁一阵整齐划一的跑步声,这才惊觉此处是在皇宫。
来的是城门守卫。
领头的守卫,长得一对眯眯眼,见是杨铉出现在这里,脸色及不可查的一僵。
“下官见过杨将军,敢问将军,宫闱禁地,您为何会在此处?”
柳青萍担忧地望了杨铉一眼,恼恨起来,刚才一见到杨铉就欢喜忘了形,平日里惯有的警觉都忘记了。
杨铉眼神冷冷地盯着那领头守卫,杨铉不说话居高临下审视人的时候,会让人生出一种敬畏,仿佛他天生就是一个上位者。
“本将军来看望自己的未婚妻,需要向你报备吗?至于我为什么在这?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此语一出,底下有好几个守卫偷偷地抬头打量柳青萍。杨铉向右侧挪了一步,挡住众人的视线。
那守卫眼珠骨碌一转,踟蹰了一瞬,一挥手进了杂物间的门。
室内一片狼藉,两位云韶府的乐人躺在地上,衣衫不整人事不知。一位邋遢的醉酒汉子,满头是血躺在地上,受了重伤晕死过去。
属下来报,领头的那个守卫踌躇了一下,脸色有几分尴尬:“启禀将军,承华门今天是新入宫的宫婢见家人的日子。一位云韶府的乐人,她说她的父亲喝多了酒不知去了哪里。我们又接到报告,说有人在此行苟且之事,特地来捉拿。”
杨铉冷哼一声,广乐公主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还敢动用她从前的力量,以前她最风光的时候,也是两个人斗得最凶的时候,广乐公主的手伸得老长,如今还敢将手伸到自己头上来了。
那人又抬头看了一眼杨铉,似乎是在请他的示下。
“您说的没错,我来的时候听见附近有动静,看到是这两个人在与那汉子行苟且之事。不料被他们发现了我,要杀我灭口,杨将军见我久久不至承华门,顺着路过来找我,才救得我性命。”
柳青萍一边说,还一边卡巴眼睛,越说越委屈,豆大的泪水滚落下来,像是砸在人心坎上。
“老大,这三人秽乱宫闱,应该立刻抓起来,还柳娘子一个公道啊。”一旁的守卫大声说道。
领头守卫抬头又看了一眼杨铉,心中暗恨。本来广乐公主许了他百两黄金,有了这笔钱,他就捐一个员外郎做做。也过一过那闲散逍遥日子,总好过每日看城门,被呼来喝去的强得多。
只可恨,这杨铉从中横插一脚。如今事情不成,反而要将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