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爱吃的一道菜,就是香扒鸡,一口吃下去口感嫩滑,鸡肉里似乎藏着汁水,轻轻一咬,一嘴的香味。别家的鸡做出来就是没这个味道,只有每次柳青萍拿过来的鸡有这种香味。
吃着吃着,冷不防柳青萍问了一句:“三郎呢,怎么不见人影?”
陈昊拎着个鸡腿,这才发现陈达一直没出现。命人去找,半天也没找见。
“假山附近也找了吗,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瞧见他在假山后面玩闹,还将看门的小牧砸破了头。”
得了柳青萍的指示,再去找,这才发现陈达倒在草科里不省人事。
“家主不好了,三郎君在假山后面,不知怎么着跌破了头。”来禀告的婢女,急吼吼说了这几句,生怕惹脾气不好的家主生气。
不过,陈昊在吃饭的时候,脾气是最好的。听了婢女的回禀,也不在意,满嘴流油地说了一句:“哼,这小子,屁大点本事没有,闯祸倒是个好手,让他好好休息吧,不必过来了。”
桌上又是一阵沉默。
陈运突然伸出手去,夹了一块鸡肉给柳青萍:“四妹妹怎么不吃?”
陈运抬头看了一眼柳青萍,眼神隐含试探。看来陈家也不完全是傻子,已经有人开始起疑心了。
柳青萍为了能正大光明地出入陈家,主动入了族谱后。每到沐休之时,她都会提着两只鸡到陈府,风雨无阻已有三年。
最开始的两年,她怕引起怀疑,是与陈昊一起吃的。只可惜陈昊护食的紧,见他喜欢,几个儿子也不敢跟他抢。
只有柳青萍瓜田李下,怕引起怀疑,也跟着一起吃两口。出了陈氏的大门,就抠着嗓子吐出来。不过最近一年,她也不吃了,全都进了陈昊的肚子里。
陈运所在的商会里,有人喜欢赌斗鸡,说是有看到一个戴面具的人,今早提着两只鸡,在病坊附近。
“多谢。”柳青萍丝毫没有犹豫。
陈运的疑心消减了不少,看来是他想多了。吃鸡肉的人那么多,总不见得是个装束奇特的人提着鸡笼,就要牵扯到柳青萍头上去。
陈昊吃的酣畅淋漓,也没在乎儿女之间的眉眼官司。忽而感觉背上有些不舒服,陈昊放下手中的鸡腿,似乎是背上发痒似的,耸了两下肩膀。
越来越痒,痒地发疼。
他把鸡腿扔回盘子,将油手匆忙在汗巾子上擦了两把,就去抓痒。
这不抓还好,一抓抓了一手脓血。
坐在一旁的萧氏瞧见了,“啊”地一声,往旁边躲,似乎很怕见到血。
柳青萍就坐在萧氏旁边,她稳住了萧氏的身子,她趁乱在萧氏袖筒里塞了一张字条。萧氏一愣,但还是接了字条没吭声。
主座上的陈昊,本来就因为抓破脓疮而烦躁,冷不丁地被萧氏喊这一嗓子,更是收敛不住脾气。
一脚踹在萧氏身上:“贱人!大呼小叫什么!老子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