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瞪大了双眼,扬手就想给柳青萍一巴掌,却从房顶上忽然降下来一个黑衣人。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疼得他弯下了腰。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你和这个贱女人是什么关系?”
柳青萍抬手示意,黑衣人松开了柳青萍的手,却护在她周围,免得陈远暴起伤人。
这个黑衣人是杨铉给她留下的人手之一,对陈远的问话毫无反应,只听从柳青萍一个人的命令。
“想去查账,我劝你不必。我懒得在账目上做手脚,毕竟将死之人多少钱财也用不上了。”柳青萍冷冷说道。
陈远气得直跺脚,却是不相信柳青萍的说辞,见那黑衣人没有动静,转身飞也似地跑去查账了。见没了威胁,影卫重新隐去身形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柳青萍,萧氏和陈昊。
陈昊趴在床榻上,由于急火攻心,此刻喘气喘地如同破败的风箱。
萧氏见了这情状,才后知后觉她被柳青萍算计了,柳青萍是来复仇的,她根本就不想帮自己。
萧氏抖着手,脸上的皮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你!你算计我!你想干什么?”
柳青萍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将她朝自己的方向一扯,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我要干什么,凭什么同你讲?”
“倒是你,我算计你什么了,你可得当着你丈夫的面说清楚了才是。”
萧氏的脸抽搐地更厉害了,她不敢说,如果陈昊知道了她想要摆脱陈家,她一定会被打死的。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萧氏抖着嗓子,一张脸哭得不成样子。
“求我,已经晚了!你当初陷害我阿娘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
她一脸惊恐地望向柳青萍,想不通柳青萍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柳青萍不跟她废话,扯着萧氏的领子,将她带到陈昊的床前,另一只手扳着萧氏的脸,朝向陈昊:“你看,这就是你的好妻子,她恨不得杀了你。怕寡妇的日子不好过,偷偷联系了娘家人,想要卷了你的财产跑路呢。”
萧氏的发迹散乱,脸上的铅粉红白杂陈,形容可怖。她看着陈昊喷火的眼睛,慌乱地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柳青萍一把松开萧氏,萧氏发疯一样地跑向门外,她向暗处的影卫使了个眼色,让影卫出门去拦住萧氏。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柳青萍和陈昊。屋子瞬间静了下来,只有陈昊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
柳青萍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蹲下身子,跟陈昊平视:“你知道吗?我曾经有多盼着有一个父亲。小的时候,在巷子口玩,别的小孩嘲笑我是没爹的野孩子。我那时才八岁,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知道你住在怀远坊的大房子里。”
柳青萍八岁的时候在教坊里学艺,知道乘云馆的王姨母是柳三娘旧友,她小小的人儿,给王团儿端茶倒水,捶背按摩,连衣裳都抢着洗。
后来,王团儿瞧她可怜,才跟她说了实话。她知道了以后,就欢天喜地地跑到陈府外的一棵树下守着。柳三娘经常宿醉,不大管她,她就常常蹲守在角落,有时见不到人,等暮鼓敲响了都舍不得回去,还是蒲奴过来将她抱回去。
直到她看见母亲登门,被门口的仆从推搡出去。打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陈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