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青萍不言语，她继续说道：

“我都听人说了。陈家那看门的恶仆什么难听的话都讲，说咱们夫人是倒贴的粉头。太没良心了，他陈昊做生意的钱还不是用了夫人的。”其实还有更难听的，翠娘不好讲出口，她为柳三娘母女不平，将眼睛都气红了。

“娘子，你倒是说句话呀！”翠娘急得直跺脚。

柳青萍骤然停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我说什么？是说我没法子报复姓陈的负心汉？还是说我没能力让陈家认回我们母女？”

她语速越来越快，说到后面声音隐隐有些发抖，眼角也染上潮红。

翠娘还从未见过情绪如此激动的柳青萍，一时手足无措楞在当场。

柳青萍知道歇斯底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半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转头继续朝乘云馆走去。

“是婢子唐突，说错话了，还请娘子责罚。”

“你并没有说错什么，卑贱之人被人践踏从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你回头帮我告诉王姨母，我改主意了，广乐公主府的盂兰盆节宴会，我要登台表演。”

为了不被人踩在脚下，她要抓住一切往上爬的机会。

翠娘迟疑道：“可是为了让陈氏认回你们母女？”

柳青萍答道：“此时我另有计较。怀远坊陈氏乃负心之人，此等小人定然嫌贫爱富善于钻营，苦苦哀求既给自己没脸，也没甚大用。”

她行至乘云馆门前，望着中堂方向轻声说道：“我想请公子出面，公子主管宫市及长安东西二市所有营生，陈氏若是能搭上这条线，想来也没什么不能应的。”

“这可不是小事，公子岂能轻易答应？”

“是啊，他岂肯轻易答应呢。”柳青萍幽幽感叹道，她复又看向翠娘：“此前吩咐你联系杨金元，可有什么消息了？”

翠娘正为此前说错话懊恼，见柳青萍用得到自己，忙上前献殷勤道：“正要与娘子说呢，可巧您就问起来了。杨金元今早给我递了消息，因为夫人的事才耽搁了这半天。他说他家将军这两天正办一个什么命案，最近频繁出入东市呢。”

东市，命案？

柳青萍心里有了计较：“刚好我找徐老有事，明日我们就去东市一趟。”

翠娘疑惑道：“明天就去？就我们两个人，娘子就不怕那严永再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