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睨了云流一眼:“人多口杂,休得胡言乱语。”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苏叶黎那脾气性子怎么也不像是普通的护卫,原来是北昭三杰之一的大将军苏萍君之女。荆州当年被夜秦长皇女率兵攻破,苏萍君带兵前去支援,诛杀敌军,可谓立下赫赫战功。这苏叶黎原本是能在军队里打出一片天下的天之骄女现如今成了草包郡君的护卫,她自然对我没有好脸色。
花魁还未出来,正厅中就来了一群舞姬开始跳舞,穿得极为诱人,上半身只遮住桃红的肚兜,下半身两块破布,稍不注意抬腿抬手间便让人一览无余。
我在现代也算是阅男无数,但也真没见过这么多男人齐刷刷地穿成这样卖弄风姿,一边和旁边两人喝着酒,一边目不转睛地看得津津有味,这花魁出来时,我便已经有些醉了。
这花魁穿着倒是与寻常舞姬无异,只是外面还套了一层薄纱,影影绰绰间如玉的奶白肌肤更是诱人。这男子长了一双桃花眼,媚眼天成,十分魅惑,长发披散,勾着唇角随着音乐舞动,身子柔若无骨,甚是妩媚动人。
云流敬了我一杯酒:“二姐,这美人儿性子可火爆得很,据说床上更是妖媚,姐姐要不要今晚留在这春香斋一亲芳泽啊。”
我看着正围绕着人肆意挑逗的花魁,豪气一挥手道:“我乃正人君子,怎会拈花惹草。”
嫖妓?我一个大好青年只会约炮,怎能花钱去嫖?
云霁哈哈一笑:“二姐倒还真是收了性子,竟将那乡野村夫放在心尖儿上了。”
乡野村夫?听她们这样形容浮生,我略微有些不高兴,可仔细一想,她俩说的也是事实,我又何必将乡野村夫当作贬义词,这词再不好,放到浮生身上便是好的。
我和他们又喝了几杯,那花魁便扭着腰肢走了过来,围着云霁跳起了舞。
那妖娆的男子时而用臀部靠近云霁,时而又用手摩挲云霁的身子,各种搔首弄姿,云霁双眼通红,只差扑了上去。
我撑着头有些昏昏欲睡,只觉得这花魁的样子像极了现代的脱衣舞男,不也都是这样做着下流的动作,却又不近你身吗?
花魁垫着脚尖朝我走来,他眼睛很长,眼尾略微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似醉非醉,看得我心神晃荡。
我眯着眼睛打量围着我打转的妖艳男子,一个伸手将他拉了过来,全场一片哗然。
男子一愣,脸上虽带着笑却似透着寒气,不过他声音依旧娇媚:“还请姑娘放开尽乐。”
我抬头看这男子似乎有些生气?怎么生气了?别生气,我立马就有办法让你高兴!
我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晃了晃,醉醺醺地拉开男子那本就摇晃的裤腰,塞了进去。
全场一片寂静,而后爆发出惊叫和欢腾,我脑袋晕晕也跟着拊掌。
最后是怎么回乔郡府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倒下的时候,连笑衣衫凌乱地赶来,脸上和项间的唇印如此清晰。
这混丫头,竟然趁机用我的钱来嫖妓来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便是在我那雕着白玉兰的木床上。
我偏过头,男子一脸困倦地躺在一旁的卧榻上,是浮生。
他上眼皮与下眼皮在打架,想必十分困顿,轻声问我:“郡君醒了?”
自从我来到这里,浮生便日日睡在这卧榻上陪着我,他身子比这卧榻长上不少,竟也睡得着。
我笑了笑,盯着浮生那好看的面容:“浮生,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气我将你虏来这乔郡府吗?”
浮生怔了怔,似乎清醒不少:“郡君要喝些水吗?”
我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你这人真是慢熟,若是别人,和我这样朝夕相对一个多月,早都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了,你怎么还是冷冷淡淡的。”
他嗤鼻一笑:“当日是郡君强行把我带来这府中,还伤我家人,您倒是忘了,还说我慢热。”
我笑了笑,这云乔四处强抢民男这习惯,可真和那些话本子里的土匪没什么两样。
倒是少有见浮生这样娇俏,我笑了笑:“若是早想起来,我便放你回家了,现在这样相处了那么久,我可舍不得放了。”
这样朝夕相处哪怕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更何况是浮生这样一个能说能笑的少年,我觉得他有些像是朋友,又有些像是恋人。
他面色有些幽怨,低声道:“郡君这样说也不过是对着浮生一时新鲜,往后要赶浮生走都来不及,又怎会舍不得?”
我笃定道:“怎么会?我怎么会赶你走?我赶自己走也不会赶你走的。”
他“噗嗤”一笑,又微微叹了口气:“郡君后院的那些人不都是郡君一时新鲜带回来的吗?就算我不会被郡君赶走,也不过是沦为那后院中的一人而已。”
我看着他“嗤嗤”地笑了:“你是吃醋了吗?”
“浮生身份卑微,哪敢吃醋。”他似是有些伤感:“人生在世,浮沉不定,我爹给我许名浮生,是早就预见我这微尘一般的人生。”
我将身体靠近床沿,看着他那颤动的睫毛:“浮生,我许你一生一世可好?”
浮生本垂着的眼帘瞬间抬起,清澈的双眸紧盯着我,许久才一字一句道:“郡君,是还醉着吗?”
我笑了笑,又往后挪了挪身子,拍了拍着身旁的位置:“浮生,你过来。”
浮生没有像以往那样扭捏,微微蹙了下眉头,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般,轻轻地躺在了我的身旁。
我将被子分了他一半,将他的手臂展开枕在他的臂弯中,迷迷糊糊道:“你整日睡那躺椅想必十分不舒服,以后和我一起睡吧。”
我靠着他结实的胸膛睡得十分舒服,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他似是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