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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龟背上,杜小草顾不得周围的哗然混乱,赶紧变回人身,绕着秦佑安上下左右踅摸一遍,确定他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
秦佑安倒是淡定地很,无事人一样继续做着品茗。
“那位前辈道行通天,他若是有心做什么,凭我们的眼力也发现不了。”
杜小草不满,总不能因为对手太强大,就躺平任摆布,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
她蹙眉问秦佑安:“这艘靠山船这么大,房间那么多,那位前辈怎么就来了我们这一间?也不知是祸是福……”
“祸福相依,那位前辈的脾气古怪了些,人还算和善,给我喝了好几口妖丹酒,你也得了一柄小团扇,让我看看这扇子有何玄妙。”
扇名春风,扇起的风恰如春风,可以让枯萎的草木迸发新芽,隐约还有惊雷闪烁。
这些雷霆一缕一缕,极小极小,仿佛有人用无上法力,把煌煌天威从苍穹中揪扯下来,祭炼成了细如蚁足的雷系法宝。
对杜小草这种涅槃期的妖鸟来说,这种祭炼过的雷霆,是大补的食物,可以帮她淬炼稳固神魂。
她爱不释手地拿着小团扇,打量扇面上的图案,一根斜逸而出的细柳枝,末梢挂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灵蝉,两只复眼奕奕有神,隐约有细微的星芒荡漾。
秦佑安仔细看了半响,确定这只小灵蝉另有玄机,“它是活着的,有灵智,道行也不低,否则无法抵御那些雷霆,那柳枝也是一样异宝,可惜我看不出深浅,你且把团扇收起来,等我回到白帝城……”
话未说完,团扇从他指尖消失。
他惊咦:“怎么回事?团扇呢?”
杜小草轻叹:“你也说了它有玄机,想把它收起来,也得看它愿不愿意。”
一声蝉鸣吱嗷响起,佐证了杜小草的话,它已经飞到杜小草的发髻上,稳稳地趴着。
靠山龟经过这一劫,龟背上的楼台坍塌了一小半,好在没伤到人,一地狼藉亟需收拾,原有的仆婢、门客不够用,船主便悬了赏金,从乘客中雇佣人手帮忙。
夯笨汉子乐颠颠去了,身高力大干活勤快,还有闲暇跟一起干活的同伴聊天,话题就是被人从天上捶下来的老者。
“原来天外还有天,一直都以为是说书先生诓人,原来是真的……”
“那个从天上摔下来的老头,本事也不咋样嘛,真厉害能被人一脚踹下来?
“换成你被人踹一脚试试看?早就摔成纸片了,抠都抠不出来!”
“呸!你才摔成纸片……”
口舌之争眼看要上升到群殴,夯笨汉子赶紧劝阻:
“那位前辈厉害不厉害,都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万一他有天人感应,知道有人在背后诋毁他,抬抬手就能灭了这艘渡船……慎言慎言!”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互相挥拳的几个修士莫名摔成一团,满身泥水狼狈不堪,面面相觑地互看了几眼,悻悻噤声。
夯笨汉子挠头憨笑,伸手把他们全都拉了起来,嘴里还碎碎念:
“真厉害的人不是无敌,而是败了也能活着,输一次也好,一直输也好,只要人没死,就有翻盘的机会,死了,才是真输了。”
被他拉起来的年轻修士不服:“老子就是死了,还有下辈子,照样干回去!”
“哈哈,下辈子就是另外一个人了,报不了这辈子的仇,除非你有轮回印,能涅槃也行。”
夯笨汉子说得随意,杜小草听得心中惊楞,瞥了夯笨汉子一眼,这人大隐隐于世的本事,她也是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