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比自己还害羞,鱼安安突然就不觉得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扬起嘴角朝他走近。
晏非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去,一下子撞到衣架上,使得身躯趔趄了一下。
“小心点儿。”鱼安安顺势抓住他的手臂,笑着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冒冒失失的。”
晏非瞬间清醒,也觉得自己刚才失态了,很快绷着脸掩饰起慌乱的情绪,目光沉沉望着近在眼前的女子。
鱼安安仰起头,抿着嘴嫣然一笑,干净发亮的眸子里,映出他的身影,“我来伺候男朋友更衣。”
晏非不自觉动了动喉头,眼见她已经拿走他手里衣裳,利落抖开,踮起脚尖披上他的肩膀。
晏非下意识曲起双腿,压低身高。
鱼安安满意地笑笑,又走近两步,几乎是贴着他帮他整理后背的衣裳。她呼出的气息,混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不断往他鼻子里钻,又轻轻扑打在他脸颊上,令他忍不住后背一阵颤栗。
晏非顿感手足无措,一脸地克制,目光在空中飘了一会儿,便落到远处地面上,开口想要缓解窘迫,“我一直想问你,男朋友和女朋友是何意?”
鱼安安终于整理好后面的衣裳,退后一步,低着头为他系身侧的衣带,随口解释道:“就是恋人、情人的意思。”
“你是从哪里学的这些?”晏非有些了然,又忍不住问道。
鱼安安忽然抬起头,朝他眨眨眼,俏皮一笑,“秘密,不可说。”
晏非不禁失笑,垂眸望着她的发顶,她今日挽的三髻丫,发髻上钗饰已经取下,只剩绑在头皮处的发带。
因为刚才帮他穿衣服的动作,一缕发带飘到她的耳侧处。
晏非凝眸一看,自然而然抬手帮她整理好耳边的发带,温热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鱼安安的耳朵。
那皮肤接触的刹那间,两个人同时感受到心头一阵颤栗,身边的气氛瞬间变得缠绵起来。
鱼安安红着耳朵,坚持帮晏非穿好衣裳。
扣好腰带的瞬间,她便立刻后退拉开彼此的距离,想要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再待在晏非身边,她怕自己会窒息而亡。
晏非亦感到呼吸不畅,他们分明没有做什么,却比接吻时还要紧张。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敲得若不是晏非的门。
两个人皆是一愣,迅速从刚才暧昧黏腻的气氛中清醒,打开门走出去。
正在敲鱼安安房门的崔儿闻声转头,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跑过来,急急说道:“大人,姑娘,花舞姑娘她、她她不见了。”
院子里陡然陷入一阵沉默,转瞬即逝。
“什么意思?她没有在客栈吗?那客栈里的伙计是怎么说的?”鱼安安急忙问道。
在他们出城前一天,她还去客栈看望过花舞。
当时花舞的精神看着比前几天好了很多,就是还非常虚弱,她们聊了许久。
后来鱼安安带走崔儿时,又交给客栈不少银两,希望这三日他们能够帮忙照顾着花舞。
哪里想到,他们只是离开一天,怎么人就不见了。
崔儿语速极快地解释道:“他们说,昨晚他们还往花舞姑娘房里送过药和饭食,没过多久,花舞姑娘便如常歇下了。谁知今早他们去敲姑娘的屋门时,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可当时他们并没有在意,只想着事姑娘身子虚弱,还在睡觉。”
话到此处,崔儿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直到婢子过去时,问起花舞姑娘的情况,他们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儿,等我们破门而入时,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花舞姑娘的身影。”
鱼安安不自觉握起双手,前天她去看望花舞时,顺便把晏非安排在附近的那几个也撤走了。
崔儿的声音还在响着,“床上的被褥叠地整整齐齐,屋子里也没有发现打斗痕迹,门窗也都好着。这几天为花舞姑娘添置的物品,也都好好放在原处。”
“不是被人掳走的?是她自己离开的?”鱼安安反问一句。
崔儿不太确定,但还是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荷包,以及一封信,“婢子在枕头下发现了这个,为了弄清楚花舞姑娘失踪的事情,婢女就自作主张开了信,您看过以后便会明白。”
崔儿话音未落地,鱼安安就已经拿过那封信看起来,脸上的情绪逐渐从着急和猜测中变得郁闷低沉。
晏非抬手轻按上她的肩膀,在旁边问道:“信上是如何说的?”
鱼安安仰头,视线只到他棱角分明下颚线,哑声道:“写了很多,大致意思是,临走前她不愿意再连累任何人,所以想自己安安静静地离开,让我们不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