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被儿子吓得也晕了片刻,不得不被林婶先扶回房间,鱼安安空白着脑袋,同云磬一起将晏非抬到她的床上躺下。
在郎中赶来之前,鱼安安整个人犹如站在滚烫地热油锅里,煎熬着确认了很多次晏非还有呼吸,方才找回一丝丝清醒。
她让崔儿准备了冰块和烈酒,拿巾子包住冰块放到晏非额头上护住他的脑袋,免得被烧坏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晏非的脸已经红的像是被放在火炉上烤着,身上温度高的吓人。
鱼安安等不到郎中赶过来,她怕误事,便先用烈酒不停擦拭晏非地手心和脚心。
然而直到郎中赶来,并为晏非把过脉又开完药,晏非身上的温度仍然很高。
鱼安安急得恨不得拿冰块把他整个人都捂住。
“夫人莫急,尊夫只是操劳过度染上了风寒,这瓶是清热驱寒的药丸,先喂他服下两颗,再喝碗汤药,不出两个时辰烧便能退。”郎中递过去一个小瓷瓶。
鱼安安没有心思纠正他的称呼,很快从瓷瓶里倒出两颗药丸塞进晏非嘴里。
只是喂水的时候,晏非昏睡的太沉,水根本灌不进去,她叫来云磬掰开晏非的嘴,才成功把水喂进去。
“多谢先生,云蛰好生把先生送回去。”忙完这一切,鱼安安才想起来向郎中道谢。
那边宋氏的情绪稳定以后,便又赶过来在床边守了晏非半个时辰,然后就被鱼安安给劝回去休息了。
一直等到后半夜,晏非方才退烧。
鱼安安摸了摸他的额头,重重松口气,趴在他耳边试着叫了几声,想让他起来喝些水再睡。
可是晏非睡得很沉,叫了许久都没有反应,鱼安安只得作罢。
晏非这一睡,直接睡到次日下午申时左右方才苏醒。
鱼安安问过云磬才知道,自上次她和晏非不欢而散以后,晏非就忙的几乎没有睡过一天囫囵觉。
后来又连夜赶出城救她,等抓住刺客以后,晏非担心夜长梦多,回城以后便立即联合州府衙门的人,先把刺客的罪名给钉死了,方才有空回家。
鱼安安听的心头抽痛,后悔不已。
在她兀自和晏非怄气的时候,却不曾想过,晏非也有自己的无奈。
幸好这次出城救她时,晏非没有受伤,不然她会更恨自己。
晏非睡了个好觉,养足精神,脸色便没有昨天那么苍白了。
“粥,药,喝了。”
鱼安安把托盘往床上的矮几上一放,指着上面的东西,言简意赅地下令。
她脸上的红肿消下去大半,白净的脸皮绷紧,嘴唇几乎拉成一条线,眼睛也微微眯着,看起来十分严肃,又有几分可爱。
晏非看了好片刻仍然不愿意移开视线,就想一直这么看下去。
“还看?还吃不吃药了,治不治病了?”鱼安安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恼羞成怒地把勺子塞进他手里,恶声恶气道:“喝!”
晏非失笑,握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乖乖低头喝粥。
他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让大家安心,不得不喝。
鱼安安的喉咙还疼着,可是一想到晏非昨晚突然倒下那一幕,她心里就凉飕飕的,忍不住继续念叨他。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身体最要紧,昨天我和娘都快被你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像你一样过劳猝死,呸,不提这个字,晦气。颂娘子的事情,我晓得你们是担心铖王殿下得知以后会保她,可你们也不能拿命拼,再说那些人也不值得你们这样。”
“是,小鱼说的对,这事儿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让你们担心了。”晏非暂时从喝粥中抬起头,诚恳认错。
鱼安安的脸色方才缓和不少,但仍绷着脸,“光认错有用吗,你得改!”
晏非咽下嘴里的粥,从善如流地点头,“我一定改。”
鱼安安满意地看他一眼,在他喝粥的时候,思绪又飘到了别处。
半晌后,幽幽叹气:“也不知道徐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听长弃说他受了内伤却硬撑着去衙门办公,等你情况稳定以后,我就去徐府看看他。”
晏非垂眸看着碗里的白粥,突然就觉得它不香了。
鱼安安偏头一看他,立刻催促道:“快点喝,不然一会儿药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