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雪后初晴。
大伴先出门溜达了一圈,顺便把郎中也请过来。
“主街道上的路都已经清扫出来,出门没有问题。”
大伴说完这句话时,恰好郎中的手从徐远手腕上撤回来,“大人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已然没有大碍,再喝几贴药便可。”
闻言,长弃和鱼安安皆肉眼可见地松口气。
待郎中离开以后,徐远便收拾了一下,换上官服说:“我也该去衙门了,再不出现,怕是要被人弹劾了。”
长弃还是不太放心地劝上几句,但徐远坚持,她只好说:“那晌午的时候,我把药给你送过去。”
徐远轻柔地摸摸她的脑袋,点头说一声:“好。”
鱼安安看一眼身边的晏非,回头对徐远笑了笑,说道:“那大哥一定要按时喝药,多注意休息,千万不要干重活儿。我和晏非就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望大哥。”
徐远脸上温柔的神色怔了一瞬,未曾让别人发现他的情绪,“好,雪天路滑,路上一定要小心。你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不必跑地这么勤快了,我已经没事了。”
昨天晏非是骑马过来的,而鱼安安是坐着马车来的。
所以,回去路上不等晏非说什么,她便一头钻进了马车里。
昨晚她调戏对方时,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一幕。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经验,一下子都懵了,后来便都笨拙地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分开两边睡下。
尽管睡过一觉以后,这种尴尬淡了许多,但真到两个人独处时,鱼安安仍旧觉得不好意思。
太丢人了,她调戏人时表现的像个老司机,可结果却是外强中干。伤自尊。
回去路上鱼安安冷静了一路,待跳下马车那瞬间,被寒风一吹,整个人立刻理解清醒了,也冷静了。
刚好晏非也从马背上跳下来,态度从容地走到她身边,递过去一只手,“进去吧。”
鱼安安垂眸看着那双冻得发红的手,忽然想到,今天才算是他们真真正在一起的第一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这么冷的天儿,以后去衙门时便不要骑马了,坐马车。要是把手冻坏了,以后有你受的。”
鱼安安嘴里说着,不待对方反应,便直接掀开狐裘,将晏非的两只手都包进自己暖和的衣袖里。
温暖一下子包裹住冻僵的手指,晏非顿觉浑身都舒畅了,心里甜丝丝的。
晏非在家休息了半天,下午就去衙门上值。
鱼安安也回去秋水楼一趟,将自己屋里能够带走的东西,全部收拾打包。
至此,她就完全搬去晏宅住下了。
宋氏见到自是欢喜,仿佛已经看到儿子成亲的场面,就连乖孙儿出生的画面,她都想了许多次。
当晚,晏宅里小小庆祝了一下鱼安安的乔迁之喜。
直到该休息时,融洽热闹的场面,忽然被晏非要搬回自己屋里睡得举动,给结结实实冰冻了一下。
幸好,这件事情晏非是单独和鱼安安提起,其他人并不知晓。
鱼安安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尽,就站在原地愣怔片刻,直到晏非小声唤她“小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地紧张。
“啊!你……真要搬回去住?”鱼安安回过神,问道。
晏非抿着嘴点点头,以前他和小鱼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同床共枕。尽管他心里是开心的,但同时也埋藏着许多愧疚。
现下,他与小鱼已经互通心意,但他还记得先前小鱼说过的那些话,她似乎更喜欢水到渠成的感情。
所以他想尊重她,他们两个人地事情一定要循序渐进的来。
而且经过昨夜那一闹,他就更加坚定了分开住的决定。
鱼安安没有考虑那么多,却也想到了昨晚那尴尬的场面。晏非是个正常男人,有需求有欲望是再正常不过的,尤其是面对喜欢的人。
她也就敢嘴上耍耍流氓,亲亲抱抱地腻歪一下,可要动起真格来,她肯定是先怂的那个。
以前那些想勾引晏非,和他生米煮成熟饭的想法,也不过是被气急了,一时脑热的行为。
“好,你那屋里好些天没有住人了,会不会太冷?”鱼安安收回飘远的思绪,冲对面的人莞尔一笑。
晏非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确定她没有赌气也没有伤心以后,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有生出密密麻麻的失落。
“无妨,我耐冻,待会儿回去烧上炭盆,很快就能暖和起来。”晏非收起不适的心思,走过去轻轻揉了揉鱼安安的后脑勺,温声说:“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