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从长弃的脸上就能看出来,他们很不好。
果然,这问题一出,长弃眼里那淡淡的笑意便垮了,“已经许久未见过面,只是偶尔会叫人往高府送些点心,舒、高大哥都收下了,也会派人送回礼。”
鱼安安没办法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但也知道她定然忍得非常辛苦。
“多找些别的事情来做吧,人一旦过得充实起来,有些事情就没有那么难熬了。”鱼安安轻轻拍上她的手背。
长弃强打起精神,抿嘴笑一笑,点头表示明白。
送走长弃以后,鱼安安也带上工作回去晏宅,坐在屋里整理眼下能够挪用的现银,最后拿出张一百两的银票。
这银票是花舞的遗产,是她生前以旁人的身份存进钱庄里的,她留给鱼安安的荷包里,有这家钱庄的信物。
花舞在信上说到,她身边没有亲近之人,而金银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鱼安安是她离世前唯一可以寄托的人,所以她希望鱼安安能够接受她最后的一点心意。
后来鱼安安思来想去还是先把三张银钱取了出来,但她并不打算碰这笔钱,一直在想该如何妥善处理它们。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用它做善事再合适不过。
她现下手里能够挪用的现银有六十余两,所以这救济难民的一百两白银里,她与花舞各出一半。
掌灯时分,月色朦胧,晏宅里灯火通明。
晏非下值回来时便从云蛰那里听说鱼安安拿出一百两银子,通过徐府救济灾民的事情。
他略一沉默,没有多说什么。
小鱼行善积德乃是好事,他自然不会反对。
“明日你也要去粥棚?我听闻常兴街已被暂时划分为灾民安置区,那里鱼龙混杂,你若要去,定要做好防范,如无必要,切不可走出粥棚范围。”用过晚膳以后,晏非便来到鱼安安屋里,一天之中他们也只有这点可怜的相处时间。
城外涌进来的灾民,大多都是未经教化的乡野村民,许多人都非常野蛮。把这些人全部聚在一块儿,的确很容易出事。
鱼安安了然说道:“我记住了,不过我暂时没有时间过去,明日就让云蛰再替我跑一趟,也让他提醒一下长弃他们。”
听完她的话,晏非明显松口气。
“那几单生意进……”
晏非才刚又开口,便被鱼安安用掌心轻轻捂住了嘴唇,就见女子娇嗔他一眼,埋怨道:“我们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旁的事情就先放一放,我们先谈恋爱,成吗?”
鱼安安抱怨时,手掌依旧贴在对方嘴上,随着说话时身体地震动,掌心也时不时摩擦着那两片薄唇。
晏非深吸一口气,迅速捏住她的手腕,将那只手拉下来,包在自己掌心里,免得它继续作乱。
“小鱼,我自小笨拙,不知该如何对你才算是好。所以你有任何想法便向我提出来,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晏非说话间,轻轻捏着她细软的手骨,无数涌上来的奇异感,很好地帮他缓解了紧张。
“哪个说你笨?我找他说理去,我男朋友天下第一聪明好嘛。”鱼安安故意虎着脸,作势要起身。
晏非不觉被她逗笑了,扯紧她的手,“也只有你不会嫌弃我,从小便是。”
鱼安安无奈一笑,“谁小时候没被嫌弃过,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现在去大街上喊一喊,想要抱你大腿的人可多了,我还听说,光这条街上便有不少小姑娘仰慕你。”
最后一句话,说的委实泛酸。
晏非瞧着她一脸委屈又吃味儿的神情,忍俊不禁,心里既畅快又满足,便抬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微微抬起她下拉的嘴角,“我只喜欢看你笑。”
鱼安安立刻就绷不住了,起身往他怀里一坐,抱着他的脖子笑起来。
待笑够了,屋子里陡然陷入一阵安静。
他们互相对视几眼,空气里弥漫着诱人又甜腻的气息,晏非的喉结滚动两下,便拖着她的后脑勺,抬头亲上去。
时间就在两个人一边说着毫无营养的对话,一边接会儿吻的过程中,一点一点流逝。
直到进入梦乡的前一刻,鱼安安仍然飘飘然着,仿佛整个人都浸泡在蜜罐儿里。
以至于第二天她来到银楼以后,所有人都被她春光满面的模样吓了一跳。
“姑娘,您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儿?”工房里,唐瑟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鱼安安满意地放下手里刚刚做好的一对耳环,抬起头随意扫她一眼,“手里的活儿干完了?”
唐瑟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活儿都没干完你还好意思八卦,离交工期不剩几天了。”鱼安安低头继续忙自己的,嘴上回了一句。
唐瑟立刻脸红地低下头,专心致志忙自己手上的活儿。
直到半晌后,鱼安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悠悠道:“这几单生意若是能让客户满意,等过年时,多发你们一些奖金。”
闻言,唐瑟和一直沉默着的蒋师傅瞬间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很快便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