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怪过你。”晏非闻言,心中一痛,声音变得有些暗哑,“我是怪我自己,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哼,冷静了这么多天,不还是这样嘛。”鱼安安嗤笑。
晏非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仰头从下面望着她的眼睛,“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他的语气轻地仿佛一根羽毛,毫无预兆拂过鱼安安的心头,带给她一阵强烈地悸动。
面对这样低声下气又温柔的晏非,她总是不忍心拒绝。
“那、那你还需要多久?”鱼安安梗着脖子问。
晏非看着她,没有马上回答,他自己也不能确定。
鱼安安等了一会儿,果断说道:“算了,你等了我这么多年,就当是我还给你的,再等你一段时间也无妨。”
晏非激动地想要握她的手,结果也只是动了一下,便没有下一步地动作。
这些鱼安安都看在眼里,要是以前,她肯定会主动握上去,可今天她只是看了看,就主动转移了话题。
“我被人盯上了……”
鱼安安语气平静地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金玉楼的人,但也可能是商业竞争……”
话到此处,两个人都愣住了。
鱼安安的思绪忽然被拉回到五年前的某一天,从她被孟婶带去林府开始,一点一点的记忆,如潮水般推开了那个尘封许久的疑虑与仇恨。
她终于把那张在金玉楼门口看到的脸,与五年前那个林府里坐着的颂娘子重叠在一起。
虽然她身上的气质已然发生巨大的变化,可是鱼安安非常肯定,金玉楼的老板就是当年妩媚多情的颂娘子。
那时林府被一把火付之一炬,而晏雨被当成凶手全城通缉,最终毁了容险险保住一命,有家不能回,被迫藏在孟家讨生活。
而在那期间,鱼安安曾经见过一位与颂娘子相似的人悄然离开了遂安县。
从那时起,她就怀疑林府的案子与这位颂娘子有关。
“小鱼,小鱼?”晏非略显焦急地低喊声,霎时唤回鱼安安越陷越深地思绪。
但她却没有完全回过神,而是茫然地望着在她面前的晏非。
“你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晏非更加忧虑地望着她。
闻言,鱼安安终于清醒不少,看着晏非说:“我现在敢肯定,想要害我的人就是金玉楼的老板。”
晏非的眼神跟着变了变,片刻后说:“金玉楼是铖王殿下的私产,这次下旨被查账的几家铺面里便有它,怕还是因为我……”
“等等,你说金玉楼是谁的私产?铖王殿下的!”鱼安安震惊地打断他,“这也太巧了,你知道金玉楼的老板是谁吗?”
晏非露出奇怪地表情。
“你还记得遂安县的林家吗?”鱼安安问了一句,并没有等他的回答,就继续往下说:“他们家原先也是开银楼的,当时在遂安县能与何家争个高低。而那位林老爷身边有位颂娘子……”
鱼安安将当年林家发生的事情,以及后来她的猜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怀疑那次在金玉楼碰面的时候,颂娘子就已经认出了我,她现在这样对付我,不一定是因为铖王殿下的关系。”鱼安安说。
“可她如何知道当年你对林家灭门的猜测?”晏非摇摇头。
鱼安安说:“她不知道我的猜测,但她自己心里有鬼,况且被她陷害的晏雨还与我有关系。当年她没有对晏雨赶尽杀绝,大概是觉得她无足轻重,可现在却在京城见到了我,只要稍一打听就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就算是为了以防万一,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晏非沉默下来,考虑很久,站直身体说道:“不管金玉楼是出于何种缘由来对付你,但它背后都有铖王这个靠山,你一定不能硬碰硬。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来解决…秋水楼也有我的一份。”
鱼安安脸色一冷,说:“这么多年了,还能再遇到她,这是老天爷也要为晏雨讨回个公道,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晏非怕她冲动,尽量语气缓慢,无比严肃地说道:“我知道,阿花也是我的妹妹,但报仇不能急在这一时。相信我,我会想办法来解决的。”
鱼安安直到现在还非常激动,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颂娘子面前,质问她当年的事情,让她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可是她不能,就算她再不理智,她也非常清楚,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
“她是铖王殿下的人,你去对付她,岂不是更危险。这样铖王只会更加认为,你是太子殿下的人。”鱼安安看着晏非,又追问一句:“你是吗?”
晏非摇头,“我不是,但金玉楼的人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来,想避也避不开。”
“那你要小心,尽量不要自己出面。”鱼安安担心地叮嘱道。
她知道,官场上许多中立的官员,并不能真的一直保持中立。像晏非这样的,极大可能最后会被一些人一些事逼地不得不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