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安安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轻扯开她的双手,然后就被人亲了一下额头,有个人影迅速从她身上跨过去下了床。
片刻后,那人问道:“夜壶在哪儿?”
鱼安安摸着自己的额头说:“床尾。”
不多时就有脚步声朝床尾方向走去,却没有在那里多做停留,很快又绕过屏风走向屋子另一端。
这片刻的功夫里,鱼安安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便在黑暗中听到从房间另一端传过来淅淅沥沥地水声,尽管晏非特意放轻了动静,却还是敌不过这安静地环境。
鱼安安想象着他蹑手蹑脚的画面,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等到晏非回来的时候,一掀开幔帐便看到鱼安安已经坐了起来,适应了黑暗环境的眼睛,无可避免地看到她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吵醒你了?何事笑的这般开心?”晏非有些过意不去地将她往床里推了推,自己坐到外面来。
鱼安安转头看着他,想到他脸皮那么薄,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了。
“我就是在想,一觉醒来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晏非深深望着她,张开手臂。
鱼安安一顿,立刻挪到他怀里去。
晏非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另一手缓慢地抚摸着她柔软顺滑的头发,下巴放在她额头上轻声问道:“那你考虑的如何了?”
“……”鱼安安稍稍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趴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强而有力地心跳,“为什么要着急成亲呢?”
晏非手上地动作顿住,良久才闷声回道:“我想给你个名分。我们现在这样整日待在一起,时间久了,若是没名没分,会为你招来闲话的。”
“就因为这个?”鱼安安抬头望着他的眼睛。
晏非却有些闪避,然而躲了两下,又转回来看着她,“我也想与你朝夕相伴。”
鱼安安笑着说:“那还不简单,不如你搬过来住,或者我搬过去住?”
“宁愿这样,也不考虑成亲?”晏非面色一沉,用力抱着她的肩膀,不能理解地盯着她。
“我在考虑。”鱼安安生怕好好的气氛再被破坏了,于是伸出双手环着他的腰紧紧抱着,“我只是不想太着急,也希望我们彼此都能考虑清楚究竟为什么而成亲。”
“为什么而成亲?”晏非压着声音重复她这句话,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小鱼,到了现在,我觉得我不应该也不需要再去质疑什么。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吧?”
鱼安安看不见他的脸,自然不知道他此刻是怎样一副表情,只是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出来极其压抑地情绪。
“要是没有感情,就算我们真的发生过什么,我也只会当成是酒后乱性,不会选择跟你在一起。”鱼安安的语气笃定又严肃,如同她坚定的内心。
晏非用力闭了闭眼,似乎是松了口气,然而他的神情依然凝重晦涩,“我并不想逼你做任何事,也罢,既然你还不想成亲,那就再等等吧。”
“拂奴,也许我跟你从小生活的环境有所不同,我所希望的婚姻,是两个人相爱了,然后走到一起相处一段时间,水到渠成地步入婚姻。”
鱼安安轻抚着晏非地后背,柔声说道:“我们不需要太着急,我就在你身边,不会离开的,好吗?”
晏非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背上那轻缓的力道和温度,沉郁地情绪得到了很好的抚慰。
“好!”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彼此,过了许久,晏非以为鱼安安可能要睡着了,便轻声哄道:“时辰还早,躺下再睡会儿。”
鱼安安点点头,抱着他腰的手突然一使力,整个人又往前扑过去,顿时就把晏非压倒在床上。
她大半个身子趴在晏非身上,仰起头望着错愕又紧张地男人,狡黠一笑,随即认真地说道:“我不困,你还没有告诉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呢。”
她的身体又轻又软,趴在他怀里跟个毛绒绒的小喵咪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爱怜。
晏非在短暂地惊愕之后,便抑制不住地微笑起来,“是为了东宫的事情,我们只是被留下来复核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东宫的案子有眉目了?”鱼安安看着他问。
“此事不可声张,具体如何我们这些小官吏并不清楚,只是昨天圣上下旨让户部彻查的那几家铺面是铖王手下的私产。”晏非说。
“铖王?难道东宫的案子和他有关?”鱼安安惊讶地瞪着双眼,随后一想,又觉得这样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