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弃的生辰过后,鱼安安便投入到工作当中。
这期间,她又抽空去探望过长弃,然而长弃的心情看起来并没有好多少,每次在她面前都是强颜欢笑,其实谁都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后来鱼安安悄悄询问过景儿,这才知道,长弃生辰那日高徹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叫人送来礼物,甚至连个口信都没有派人来传。
鱼安安猜想这大概跟上次他们被抓的事情有关,只是她觉得没必要回避地这么彻底。
又不是拍电视剧,就算是为了对方的安全着想,私下里还是可以悄悄通个信的。
“你多劝着点长弃,给她找些事情做,转移转移注意力,别让她整天坐在那里胡思乱想。”鱼安安这样交代景儿一句。
她不是高徹,也不清楚他身上究竟背负着什么,所以就算她不赞同他的做法,也没有立场去指责。
她能做的,只有先安抚好长弃的情绪。
深秋的夜晚透着股寒凉,这两天又断断续续下过几场小雨,枯黄的枝叶打着旋飘落一地,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张牙舞爪,仿若无数瘦骨伶仃的躯干。
今晚晏非过来的时候,已是戌时三刻,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宵禁。
鱼安安接过崔儿手里的托盘,将牛肉面放到晏非跟前,“知道你这几日忙,其实不用每天都特意跑过来的,太累了,我会心疼的。”
晏非抓起筷子搅拌两下面,碗里冒出的热气和香气扑面而来,顿觉暖和起来,他低下头快速吃进去两口。
“无妨,每天能看看你,我心里才踏实。”晏非抽空说完一句,便又低头吃面。
鱼安安看着他愈发心疼,心知他肯定是饿坏了,赶忙盛碗甜汤放到他手边,又从另外的小盘子里夹起来一块肉饼递过去。
晏非全都接过来吃地干干净净。
等到崔儿来收拾碗筷的时候,鱼安安看着晏非说:“不然今晚就住下吧,省的来回跑,耽误休息时间。”
晏非的瞳孔明显震了一下,快速瞥向旁边的崔儿,见她收拾好碗筷,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退出屋子。
伴随着关门声,晏非说道:“路上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我来看看你就走,况且也没有忙到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鱼安安知道他是想要避嫌,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她,于是忍不住揶揄道:“这么害怕跟我同床共枕啊?我又不能吃了你。”
果然,晏非听到她的话以后,尽管脸上极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却还是能让她感觉出来,他整个人都变得慌乱无措起来。
“你是未出阁的姑娘,在人前切记谨言慎行,莫被人抓到把柄。”晏非板着脸教训她一句。
鱼安安“噗嗤”一声,笑地弯起腰,双手扒着晏非的手臂,眨眼说道:“我哪是什么未出阁的姑娘,咱们可是成过亲的。放心,我只会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晏非被她最后一句话给气笑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恢复一本正经,看着鱼安安的眼睛说道:“我听说东宫的案子有了一些进展,刑部那边正在追查几家银楼和金银器作坊。”
鱼安安也瞬间正色,“真的?东宫丢失的东西,怎么还会和银楼、作坊扯上关系呢?那盗窃之人找到了吗?”
晏非摇摇头,“没有听说找到人,你可能不知道,京城里许多达官贵族背后,都有不少私产支撑,皇子们也不例外。太子手里有些值钱的铺子并不是稀奇事,稀奇的是被盗之物究竟是什么,又和太子的私产存在怎样的联系?”
听完他的话,鱼安安意味深长地“啧啧”两声,下意识放低声音感慨道:“事关皇族,又是一潭又深又混的水,咱们还是别管了,听听也就罢了,免得引火烧身。”
“看来你心里当真有分寸,那我就放心了。”晏非忍俊不禁地拍拍她的头顶,站起来看看外面的天色,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不舍,“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早些休息。”
鱼安安一把握住他的手,靠近一步,娇声道:“当真要走?”
晏非艰难又用力地点点头。
“可我不想你走,怎么办?”鱼安安改为抱住他的胳膊,身娇体软地靠在他那结实坚硬的身上,微不可察地晃了两下。
晏非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慌忙往后退了退,竭尽全力与她拉开些距离。可又怕动作太大再把人给摔了,所以挣扎到最后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反倒把他自己折腾地一身躁火。
“小鱼,你若当真离不开我,不若好好考虑考虑早日嫁过来。”晏非认命地抬起一条胳膊,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
鱼安安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但很快又变得软软的,“我会考虑的。”
说着她便很懂事地退开一些,脸上还是那样撒娇的笑容,“既然你不肯留下,那就快走吧,免得一会儿被巡逻的士兵给抓走。”
“好,那我走了。”晏非突然感觉怀里空荡荡的,手臂在半空中停顿片刻方才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