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耗不起这些时间,况且就算将这些人抓起来,也根本关不了多久,说不定等放出来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要不然就继续这么耗着,一直耗到他们没精力为止。
或许,她还可以去找邢夫人帮帮忙,毕竟她的手艺在几位贵夫人当中,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庙会一共有三天,头两天,那七个人雷打不动,天天站在秋水楼门口闹。
秋水楼里的人却根本不给眼神,看热闹的人群也早就看够了,尽管是挡掉不少银楼的生意,可他们连鱼安安的面都没见着,更别说要挟她谈条件了,最后却是闹了个寂寞。
那一百两白银依旧压在他们身上。
到了第三天,他们憋着最后一口气,将铺子里的伙计都带过来,预备借着人多势众,再最后堵一把。
结果这日,他们比往常来的晚了半个时辰。
快要靠近秋水楼时,便发现那里被围了个人山人海、风雨不透。
几个人皆是一愣,愕然挤进人群之中,却依然难以靠近秋水楼。
只得向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打听情况。
对方只顾着瞧热闹,没有认出他们,兴致勃勃地解释:“近日这秋水楼可谓是大出风头,不知触了谁的霉头,被些无赖闹得成了咱们弘晟街茶余饭后的谈资。连我家那一根银簪能用几年的婆娘,都说得空要来看看这秋水楼到底有啥能耐。”
劳心劳力制造麻烦,阻挡秋水楼生意的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而那人还在说个不停,“嘿,没想到,今儿一早这门可罗雀的秋水楼,竟然接到了宫里的赏赐。据说,还是如今正得盛宠的兰贵妃。那赏赐跟流水似的,哗啦啦往银楼里流呢,兰贵妃还亲自为银楼提了一幅字……只可惜现在宫里的人还没走,咱们要再等等才能进去看个究竟。”
闹事的众人听不下去了,谁也没想到秋水楼背后竟然靠的是贵妃娘娘,惹不起,惹不起。
不出片刻,十几个人便灰溜溜地撤离!
而此时的银楼里,小伴等人正热火朝天地在整理贵妃娘娘的赏赐。
二楼茶室里,坐着鱼安安和前来封赏的夏姑娘——兰贵妃宫里最得掌事嬷嬷榕姨倚重的一等宫女。
从七品的宫女,鱼安安得知后,立刻向她行上个大礼。
夏姑娘倒是与从前那般随和,同她寒暄几句,得知秋水楼现在的窘境,言道:“若此番娘娘的赏赐能够帮到鱼姑娘,便也是物善其用,物尽所值了。”
鱼安安感激地说道:“贵妃娘娘的赏赐来的简直太及时了,真真是雪中送炭。小女子不过是为朝和公主做了几件小玩意儿,便换来娘娘这般赏赐,小女子不胜惶恐。”
夏姑娘笑着说:“鱼姑娘严重了,您岂止是讨了朝和公主的欢心,听榕姑姑言说,当年我们娘娘在遂安县清修时,也曾受过您的恩惠,我们娘娘一直记在心里,从不曾忘记。今日这些,不过是娘娘对姑娘的回报罢了。”
鱼安安听的心头微颤,一下子有千头万绪涌上来,却不得不先将这些想法搁置一边,继续同夏姑娘寒暄。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楼下便有宫中的小内侍前来催促夏姑娘该回宫复命了。
鱼安安急忙起身相送,一直到了楼下,她再次对着夏姑娘向兰贵妃表示千恩万谢。
夏姑娘笑着拍拍她的手,目光在她身后略略一扫,低声说道:“鱼姑娘纯良宽厚,平时结下许多善缘,这不就得了善果嘛。我们就此告辞,日后若得空,榕姑姑说,必回亲自来瞧瞧你。”
鱼安安心里闪过一丝莫名其妙,面上保持着热情得体的笑容,将夏姑娘等人送出银楼。
宫里的人一出来,外面围着看热闹的老百姓们,立时像被施了法似的,自然而然向两边散开,腾出一条路来。
鱼安安一直将夏姑娘等人送出二十多米开外,看着夏姑娘上了宫里的马车,方才转身往回走。
秋水楼外面的交通再次得以疏通,但这一次,大部分看热闹的人都涌入了银楼里。
鱼安安走到门口时,不禁被里面人头攒动地场面吓了一跳,她这个当老板的根本挤不进去。
无奈之下,只好先绕去旁边小过道里,从后院院门进去。
今早宫里突然来人时,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便想到了东宫和铖王府。
谁知等她出来时,却看到了夏姑娘,对方今日穿的不再是常服,而是宫女的服饰,端庄肃穆。
那一刻震惊是有的,同时心里又冒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念头。
只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榕姨和夏姑娘伺候的主子,竟是后宫风头最盛、被圣上宠爱多年却依旧盛宠不减的兰贵妃。
而他们所提到的朝和公主,鱼安安也有所耳闻,这位公主并非兰贵妃亲生,却是先皇后诞下的嫡公主,如今便寄养在兰贵妃宫中。
在此之前,鱼安安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与宫里的娘娘有这般牵扯。
而今这赏赐来的如此突然又合时宜,不得不叫她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