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白牙便要诬陷我们,小姑娘你这算盘打得可够精的。”男人不屑地哼哼两声,“我们也是受害人,也是被那金玉楼的人给蒙蔽了……”
“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但你们助纣为虐的行为,的的确确伤害到了我的利益。”鱼安安冷声打断男人的叫嚣。
被个小姑娘这样压制着,其余人顿时也起了气性,七嘴八舌地吵闹起来。
鱼安安冷静地坐着不动,等着他们自己吵不下去。
秋水楼里的人都围在门口,没有人轻举妄动,但他们的沉默却给那些胡搅蛮缠地人带来不少压力,衬得他们跟个没有教养的疯子似的。
果然没过多久,七个男人发现竟没人理他们,便悻悻安静下来。
鱼安安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从三百多两白银,降到一百两白银,且是你们七位平摊,每家不过出十几两白银,诸位却还要闹到这般地步?那我那三百两损失该找谁闹?”
“你们是大银楼,自不会将那百两银子放进眼里,可我们皆是小本生意,十几两白银于我们就是天大的数目,拿不出来便是拿不出来。这银子合该是金玉楼赔偿,凭什么要落到我们头上?”那些人仍是不肯松口。
鱼安安抑制住骂人的冲动,冷声道:“凭你们沆瀣一气、助纣为虐,凭你们贪利忘义,破坏市场平衡,这次只是对你们的小惩大诫。也能让诸位好好记着,日后行事谨言慎行”
七个人被一个小姑娘说的脸皮火辣辣地疼,登时恼羞成怒,耍地一下,全部站起来。
围在门口的伙计们一看,立刻也挺胸抬头,气势汹汹地走进去。
论人数他们还多出来一个,可奈何这其中包括三位姑娘,对方自然不放到眼里。
这时为首的男人上前几步,高大的身形给人很大的压力,指着鱼安安等人喝道:“你们秋水楼仗势欺人,欺压小商户,简直无法无天、逼人太甚。纵然我们到官府告不赢你们,也要拼着老本让你们秋水楼身败名裂……”
“何人在此喧哗?”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陡然打断男人激动地怒斥。
来人音色低沉,不怒自威,当下在好几个人心里皆重重敲了一下。
鱼安安转头看过去。
只见晏非一身严正的官服尚未换下,将他健硕结实的身形衬得愈发威慑逼人,一双充满力量的大长腿,几步跨到鱼安安身边站定,有意无意地挡下那些闹事之人的目光。
对方七个大男人,在面对晏非一一扫视过来地视线时,竟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饶是出头的那个高大男人,亦被压制的只能够缩肩耷眼,话都不敢再说。
他们只想着过来闹一闹,把那赔偿金给闹没了。来之前也打听过,秋水楼的老板是个女人,任她再有手段,他们几个大男人还能治不住。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姑娘竟这般不好对付,谁知就在他准备撕破脸,再加把劲儿吓唬吓唬他们的时候,又突然冒出位官老爷,这个一看就是个更不好对付的。
众人很快露了怯!
那边宋叔已经低声向晏非解释完事情经过。
晏非听得直皱眉头,脸上煞气渐重,眼神如刀子般冒着慑人的寒光,等宋叔话音一落地,他便问鱼安安,“你想如何解决?”
对面七个大男人被他那可怕地眼神盯得瑟瑟发抖,又听他竟先询问鱼安安的意见,这明摆着是要与她撑腰。
然而,面对他身上那层威严板正的官服,他们心里连怒气都不敢有,只剩忐忑了。
鱼安安和他们纠缠了这么久,不想再多废话,直言道:“一百两白银,分文不少,限期一个月。”
晏非点点头,看向为首的高大男人,沉声道:“可听到了?再宽限尔等一个月,如若还不能缴上,便公堂上见。”
众人悚然一惊,既不甘不忿,又不敢继续往下闹。
晏非在户部任职,家又住在弘盛街,在这一片早就混个脸熟。
他们其中有人曾在户部见过他,知晓他的身份,便悄悄告知同伴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都是做生意的,日后少不了与户部打交道,此时为着十几两白银得罪户部的官吏,不值当。
有晏非在此坐镇,闹了将近两个时辰的七个人,不得不灰溜溜地告辞。
不多时,茶室里便只剩鱼安安和晏非两个人。
“你怎么过来了?”鱼安安瞧一眼他身上的官服,面无表情地坐下来。
最近晏非的确也来过秋水楼,但与她相处时明显保持着距离,闭口不提他们二人的事情。
“听云蛰说有人来银楼闹事,我担心你吃亏,便过来看看。”晏非解释完,便也坐下来,与她隔着张椅子。
鱼安安的面色更难看了,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啪的一声放下茶杯,也不管溅到手上的茶水,质问道:“我身上有刺?有必要离我那么远吗?”
晏非面上一哂,饱含歉意地解释道:“我只是随意挑了张椅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