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一辆马车停在晏宅门口。
“姑娘,咱们到了。”
小伴回头对车里禀报一声,便立刻跳下马车,上前敲响大门。
很快,当鱼安安从车里探出头的同时,晏宅的大门也被云蛰从里打开。
云蛰微有诧异地对着小伴打量两眼,余光一瞥见鱼安安的身影,立刻醒悟,热情地跨出门槛相迎。
“哎呀,是鱼姑娘啊,小的、不,是我们大人可是天天都盼着您能来呢,快请进。”
“……”
小伴瞠目结舌地目送自家姑娘僵着身子,被一个嬉皮笑脸的小厮迎进晏宅,好半晌才猛地回过神,神色古怪地将马车拴好,走进晏宅关上门。
他并不知道晏非是谁,也不清楚他和自家姑娘那些往事,但接下来在晏宅看到的一切,不禁让他又惊又迷惑。
这晏家人对鱼姑娘的态度未免也太热情太好了,好到不了解真相的人还以为,鱼姑娘是他们家儿媳妇呢。
而且他无意中还听到鱼姑娘好像喊了谁一声“娘”,紧接着姑娘就独自钻进后院,她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这里……到底是谁家?
头顶天幕擦黑,屋里灯火亮起,晏非下值从官衙回来,在大门口便看到一辆不属于自家的马车,脚步微顿,下一刻心里便生出一股期待。
脚下步伐忽而加快些许,面上却不显不露。
此时小伴正留在前院同云蛰闲聊,猝不及防看到一位身着官服地高挑男人走进来,锋利坚硬的五官给人一种厚重地压迫感,不怒自威。
小伴不禁被震得背脊一挺,跟着云蛰站起来,听到云蛰欢快地唤对方:“大人,您可回来了,鱼姑娘就在后院陪夫人呢。”
小伴忙跟着行礼,“小的见过大人。”
晏非的视线在他身上略一扫,认出他是秋水里的伙计,没说什么,大步往后院走去。与此同时,心里那股发虚的期待,也结结实实落实下来。
傍晚时便突然起了风,夜幕降下来时,浓墨似的苍穹上,不见一点星光月辉,空气里透出湿润的凉意。
眼看就要下雨了。
鱼安安和晏非坐在花厅里先后放下碗筷,等到云蛰和云磬撤下桌上的狼藉,换上一壶清茶以后,晏非转头看一眼窗外被风吹的张牙舞爪的枝叶。
“夜里有雨,路上行走不安全,今晚便留下吧。”晏非回过头看向她,语气平淡恍似聊家常,眼底隐约散发着叫人心里一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