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拿出诚意(1 / 2)

“……”鱼安安猛地捏紧自己的指尖,捏地皮肉都泛着白,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耳边是隔着门板传进来的风雨声,却抵不过她心里的风涛雨骇。

“刚认出晏非那会儿是有一点的……但你也见过现在的晏非,和以前完全就是两个人,而存在我记忆里,让我惦记的那个少年,不是他这样的,你能明白吗?”

长弃心头微跳,将她的话反复琢磨片刻才想明白。

即使是同一个身份,同一副皮囊,可性格不同,那就像另外一个陌生人,所以鱼姐姐根本接受不了。

“罢了!”良久后,鱼安安放佛一下子强行卸去压着的千斤重心事,起身往床铺走去,回头向对方发来邀请,“我好困,想睡觉,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要不要留下来一起?”

一个月里,总有几天她们会爬到对方床上,在临睡前说会儿女生间的悄悄话。

所以长弃没有任何犹豫,起身熄灭蜡烛,屋里顿时陷入黑暗,她抹黑爬上床。

躺下没多久,长弃还是忍不住在对方均匀的呼吸声中说道:“姐姐,我觉得你与拂奴哥之间,还是需要一场开诚布公地谈话。”

均匀的呼吸声霎时停住,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只听鱼安安含糊不清地呓语道:“唔、我考虑考虑,睡吧!”

话音落地,她的呼吸再次变得绵长,恍惚陷入沉睡。

长弃却睁着眼,听着外面丝毫没有停歇的雨声,不知过去多久才幽幽睡过去。

次日,鱼安安一觉醒来,暴雨不知何时止住,外面天光大亮,一个晃神,透窗而来的白光刺地她眼睛眯起来,脖子往后缩了缩。

旁边已经没有长弃的身影,倒是枕头上放着一张纸,寥寥几字:我去看店,在家好好休息!

鱼安安这才想起来有关昨晚上的一些画面,顿了顿,便揉着有些发沉的脑袋又躺回床上。

其实她不是那种遇到难事就要逃避的性格,有关她和晏非之间的问题,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的心病。

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缺少沟通,还夹杂着不少误会。如果再不好好谈谈,可能她和晏非之间缘分就真要在遗憾中慢慢断掉,又或许在此之前她会先把自己逼得神经衰弱。

长弃说的对,他们需要开诚布公,把所有问题都拿出来说清楚。

这么一想,鱼安安忽然精神一振,从床上跳起来。

有些事情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被雨水冲刷一整夜地栖梧老街,看起来并没有多么焕然一新,只是空气里仿佛清亮了不少,但路两边的墙裙下被风雨带过去不少泥灰及少许脏物。

但这并不能影响老街上的热闹,小小的首饰铺里,平均每隔一炷香就能迎来一波客人。

长弃自从开门以后和小伴就没有怎么闲着,快到晌午时,她正要打发小伴回去拿饭食,外面就走进来一道挺拔的身影。

青灰色直缀,儒雅随性,头上戴的不是四方平定巾,只是用墨色布带束在头顶,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又不失几分文气。

来人身形偏瘦,但端正挺俊的五官为他添上几分凛然之气,薄唇抿着没有表情时,便会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肃冷。

但此刻他眉梢微压,嘴角略往上翘,一点柔和的笑意自然而然从那雕塑般的五官中流露出来,使得他看起来总算有几分平易近人。

“高、大哥!”长弃从柜台后抬起头,正巧与来人对上眼,脸上不禁闪过一丝诧异,又无意中瞥见他手里提着一只食盒,当下明白了他的来意。

一刹那,长弃心里闪过一丝暖意,可很快又被别的情绪所覆盖。

“高大哥今日不用去官衙当值吗?”长弃礼貌地迎人进来。

高徹莞尔,对她点点头,将食盒放到一张一小桌子上,解释道:“今日轮休,本想去徐府寻你,但门房处的人说你一早来了这里,索性我就一并将饭菜带了过来。”

“还要劳累高大哥跑这一趟,喝茶!”长弃感谢地笑笑,双手推过去一杯温茶,态度随和中又透着些许距离感。

高徹不甚在意地打量两眼铺子,端起茶杯浅饮两口,言道:“原想趁今日天气凉爽,带你去郊外游湖听曲,可没想到你还有别的事情,也是我冒昧了,应该提早先送拜帖过来的。”

这话刚说完,鱼安安便踩着尾音走进来,她看起来面色如常,只是眼神仿佛格外发亮。

她本想顺路过来跟长弃打个招呼,再去晏宅等晏非回来谈谈。

结果刚过来就听见这么几句话,又想自从上次在余香楼见过面以后,这位高公子就主动邀约过长弃两次,可见对长弃是有好感的,而长弃看起来也不反感和他来往。

“高公子!”鱼安安进来先同高徹见过礼,随后便笑着说道:“长弃只是帮我看会儿店,现在我来了,你们想去哪儿就快去吧,记得在天黑前把人好好送回徐府就成。”

“姐姐!”长弃脸皮一红,娇嗔地责怪她一眼。

高徹当即神色一震,立刻起身向鱼安安拱拱手,“多谢鱼姑娘成全,在下定会好好护着席姑娘。”

长弃脸上的表情挣扎了一会儿就妥协了,只不过再跟随高徹离开前,还是没忍住悄悄刮了鱼安安一眼,不知是责备还是不满,又或者带着一点点担忧。

鱼安安暂时放弃去晏宅的打算,想着推到晚上再去,于是就和小伴把高徹带过来的饭菜分吃了。

“姑娘,您觉不觉得那位高公子有些面善?小的好像在哪儿见过。”小伴收拾好吃剩的饭菜,递给鱼安安茶时忍不住说出心里的疑惑。

鱼安安略惊讶地挑眉,“连你也觉得他眼熟,难道我们真的都与这位高公子见过面?什么时候,在哪里?并且是长弃咱们三个人同时都……”

“咳!”

鱼安安脑海里刚刚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仿佛下一刻就能抓住重点,冷不丁却被一声轻咳打断,瞬间斩断所有思路,当即憋出一股郁闷来。

抬头朝罪魁祸首看过去,顿时心头微凛,眼里闪过惊诧和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鱼安安不自觉从椅子上站起来,滚动着喉头,直直望着对面健硕颀长的身影。

小伴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又看来人正是昨天见到的那位晏大人,不禁被他周身低沉的气息压地心里狠狠一哆嗦,慌忙夹着尾巴主动跑去门外守着。

一瞬间,小小的铺子里,除了摆出来的各种首饰,就只剩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即便隔着几步的距离,还是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不如说,此刻的鱼安安除了能听到这些,铺子外面那些吆喝声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都自动被消音了。

“吃过饭了?”晏非上前两步,问这话时,视线便扫到了地上的食盒,所以语气基本是笃定的。

鱼安安恍惚一会儿才想起来请人入座。

晏非在她旁边坐下,两人间只隔着一张不足两尺的方桌,只要微微侧身,他们便能靠的很近。

鱼安安不由得屏住呼吸,坐的僵直。

晏非看她两眼,正襟危坐,整个人也坐的非常板正,却不似鱼安安那样地僵硬拘谨。他这副姿态,俨然像是坐在公堂上要谈很重要的事情。

“我来谈谈昨晚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他一开口,声音亦是严肃低沉。

“?”鱼安安快速瞅他一眼,之后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

她答应过什么?

“你认为我在怨恨你,所以你想要补偿我,为了能让我消气,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

鱼安安:“没有、说什么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