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能甘心(1 / 2)

“咱们大人一向不嗜酒,在家也难得喝上一杯,所以家里统共就藏着三坛仙醑酒,说是……”

云蛰笑吟吟望着对面的鱼安安,突然又卖起关子。

鱼安安挑眉,再送给他一个好奇又疑惑的表情。

云蛰说:“日后娶亲时招待宾客用的喜酒,今日却拿出来招待了那位徐大人,所以姑娘明白了吧!”

不明白!

鱼安安悄然压下心底窜跳而起地一丝异样,皮笑肉不笑地把手里的食盒怼进对方怀里,“我觉得你安静做事的样子特别美好,快去吧!”

说罢,她就在云蛰受宠若惊又目瞪口呆地视线中,从容不迫地走向花厅。

“……我尊重安安的意思,她告诉我明天才能回去,所以我不会勉强她。”徐远的声音攸地从门缝里钻出来,顿时止住了鱼安安敲门的动作。

花厅里瞬间陷入一阵诡异地沉默,鱼安安手心里不自觉冒出汗来,竖起耳朵等了半晌也没有听到晏非的声音。

好片刻,才传出一声仿佛被捂着嘴的闷哼声,“嗯。”

鱼安安又捏紧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直到里面再次响起凳子摩擦地板的轻微响动,紧接着是脚步声,正往门口这边走来。

她脑袋里一懵,不及多想,立刻抬手装作刚过来的样子敲上门。

咚咚咚——

屋门很快被人从里打开,晏非那张本就线条偏冷硬的脸庞此刻显得异常生冷,即便在面对她时,那浮动在幽邃漆黑眸底深处的阴郁也没有丝毫减缓,甚至于在他们视线相交那一刹那,他的脸色仿佛更差了。

鱼安安被他那个样子吓得一个激灵,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转而看向走近的徐远,问道:“吃好了吗?”

徐远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副波澜不惊、温文尔雅的模样,看着她时眼里自然凝聚起笑意,点头道:“嗯,时候不早了,我这便要告辞了!”

话音还未落地,晏非已经跨出花厅,并侧身让出一条通往大门的路来。

“好,回去帮我跟长弃说一声,叫她别气了。”鱼安安极力表现地与平常无异,跟着要送徐远出门。

这短短的一段路上,徐远态度温和又带着一丝宠溺地同她闲聊,“她那性子你还不了解,等明天你回去了,哄上两句她就又高兴了。”

鱼安安忍不住笑起来,点头道:“她是那样的性子,跟个小孩儿似……的。”

她无意中瞥见旁边的晏非,陡然被积压在他身上那层厚重的阴霾惊地心头微颤,莫名又想起刚才在后院时宋氏跟她说的那些话。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心虚,悄然与徐远拉开些许距离,也没有心思再同他聊天。

幸好他们很快就走到大门口,徐远拱手向晏非告辞。

晏非的脸上这才浮现些许礼貌的笑意,得体且从容地送走客人。

徐远没有骑马也没有坐马车,颀长清俊的身影悠然缓慢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但鱼安安不知在想些什么,望着那个方向久久都没能回神,直到从旁边侵袭而来的一股冷气迅速将她包围,刺激的每个汗毛孔都冷嗖嗖的,方才下意识往旁边看过去。

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幽沉冷冽的眸子,瞬间被那里面翻涌而起的诡异情绪惊地后退一步,挪开视线,想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觉得此刻的晏非十分危险,相比昨晚那柔如春风的体贴,现在的他就像完全换了个人。犹如灌满火药的一桶炮仗,一点就炸。

“我、我还没吃饭,饿死了,先、回去了。”鱼安安吞咽着唾沫,匆匆丢下最后三个字,便似火烧屁股一般迅速往回跑。

然而还未跑出几步,头顶瞬间被一只大手按住,死死的,挣脱不得。继而被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住,男人那只仿佛掐着她命脉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肩膀上,紧紧箍住。

巨大的压迫感灭顶似的袭来。

“花厅里的饭菜已经凉透,我让云蛰重新去做了。”男人沉沉的声音陡然响起,一点点撞击着她脆弱的神经,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感觉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恶意,“你、先、随、我、来。”

“不……”

拒绝的话还未出口,肩膀上突然一痛,紧接着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不受控制地往后院走去。

她想要挣脱,可对方却好像摸透了她的心思,她只要表现出一点要反抗的意图,便立刻被那只手压的死紧,疼痛穿透血肉传至骨缝里,疼地她冷汗涔涔,不敢再乱动。

砰的一声,晏非拿脚踢开书房门,强迫她一同走进去。他们刚刚跨过门槛在屋里站定,他便反腿一脚又合上屋门。

外面带着热气的风,星星点点的灯火,以及虫鸣鸟叫和树叶摩擦地沙沙声,通通被隔绝在外。

书房里形成一片单独且隐秘地小天地!

鱼安安被按进圈椅里,后背紧紧贴着椅背,两边扶手挡住去路,头顶上再次压来一片黑影,身前的去路也被挡了。

男人那宽阔的胸膛逐渐逼近,她惊慌失措地本能挣扎,然而根本无路可逃,只能眼球震颤地望着男人带着巨大的阴影缓缓靠近,最终在相隔一拳的距离处停下。

他们的呼吸纠缠在一起,额头快要抵在一起,只要轻轻一动,鼻尖就会触碰产生摩擦。

鱼安安霎时屏住呼吸,极力缩着脖子,视线里只剩男人漆黑似深渊的眼珠,那里面翻腾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徐府和这里,你选一个吧!”对视半晌,晏非终于开口,寒霜似的声音中隐隐透出点别的情绪。

鱼安安不觉压紧秀眉,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他又犯病了!

“……”

她久久不开口表态,那抵死不愿开口的模样,瞬间又刺激到晏非体内那根暴虐地神经。

他冷冽的眼神里瞬间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突然而至,一场狂风暴雨即将砸落下来。

鱼安安忽而福至心灵,敏锐地察觉到可怕的危机感,转瞬间立刻做出回应,“我更想租个房子自己住!”

狂风暴雨被挡在厚重的云层上面,刚才似裂非裂的云层缝隙终于稳定下来。

“可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晏非刻意咬重合适两个字,从鼻子里发出嗤笑,咬着舌根说道:“我帮你找,明日就搬。”

明天?这也太快了,长弃那里她要怎么交代?况且她住哪里,本就是她的自由,这人凭什么限制她的自由。

然而心里有再多反抗和不满,在此刻这种不平等单方面被压制地环境里,她也不能表现出分毫。

“好…可以放开我了吗?很热!”鱼安安侧过头,露出了细白脖颈上薄薄的一层水润,泛着粼粼光芒,其实根本不是热的,是紧张的。

晏非盯着她湿润雪白的颈子,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暗漆黑,所有暴虐地情绪尽数被碾碎藏进黑暗里,幽幽裹上一层压抑的欲望。

他的呼吸忽然变得绵长沉重,胸口起伏巨大,好半晌才撕开胶着的视线,用力转过头,费了好大力气才霍然站直身体,退开几步,坐进旁边的椅子里。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因子。

眼前视野终于变得开阔,书房的景象尽收眼底,可鱼安安却无心观察,只是全身软绵绵地陷在圈椅里。

想站却站不起来,心跳砰砰砰地直往喉咙里钻,双手落在身侧,十指紧紧蜷进湿濡冰凉的掌心。

呼——

刚才在花厅时,晏非和徐大哥肯定说了什么,要不然他的情绪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明明刚回来那会儿还十分和颜悦色的。

然而鱼安安却不敢追问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暗暗庆幸总算是把犯病的人安抚住了,尽管她还是稀里糊涂的,但隐约好像窥探到一点点晏非心里的想法。

“大人,鱼姑娘,晚膳做好了,小的是送去花厅?还是书房?”云蛰小心翼翼地询问声陡然从门外响起。

屋里那股四处流窜的暧昧又诡异地气息,霎时被净化干净。

晏非最先回过神,稳稳说道:“送进来吧!”

云蛰应了一声,马上开门进去,云磬也在他身后,两人手上一人一只托盘,先后将食物依次摆上小圆桌。

期间,云蛰没忍住偷偷摸摸觑了几眼,发现鱼姑娘脸红扑扑的瘫在圈椅里,形容有些……令人想入非非。

而他们家大人虽端坐在旁边,一副正人君子又禁欲的模样,却…反而更惹人遐思。

云蛰偷偷笑起来,扯上云磬赶紧退出去,他觉得他们晏宅马上就要办喜事了。

云磬看着他那二缺又天真的样子,他比云蛰对大人的往事了解多一点,凭他近日来的揣测,他觉得,“喜酒?做梦去吧,咱们大人面对鱼姑娘时那就是外强中干,你看到都是假象。”

云蛰不服,还想再辩驳几句,却被云磬一把推去前院。

时间仓促,重新准备的晚饭只有两碗牛肉面,外加晏非特意买回来的冰雪冷元子和木瓜渴水、姜蜜水。

“特意拿冰镇着,先吃面吧,空腹吃冷饮伤胃。”晏非眼见鱼安安坐下来就要喝那碗姜蜜水,立刻眼疾手快地把面碗换到她跟前。

鱼安安无语望他半晌,可是她渴啊,刚才又被那么一吓,她需要冰的东西镇镇她自己。

“吃面!”晏非恍若没有看到她幽怨的眼神,强硬道。

气氛恍惚又回到了昨晚那样的温馨中,可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以至于鱼安安不好意思真的跟晏非起争执。

最后只得妥协,先吃面。

今晚鱼安安没有洗头,也没有再出现在窗边,洗过澡就立刻上床睡觉,一点也不想去管外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许是刚才在书房时耗费太多心神,她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