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打扫铺子(2 / 2)

徐远点点头,抬脚就往楼上走。

鱼安安愣了一下,赶忙跟上。

他们一前一后上了楼,二楼的格局跟酒楼差不多,一个房间挨着一个,形成一个回字形。

不过有几屋子被打通了,屋门窗户也做过修改,成为半开放式的,这里面以前也都摆放着成色材质上好的布匹。

但如今里面的货架都被搬走了,只留几把椅子和小桌子,显得很空旷,走进去甚至能听到一点点脚步回音。

徐远搬了椅子摆到靠墙处,站上去,双手扶上木雕画的框架。

鱼安安未及多想,立刻站在下面小声提醒着位置、高度什么的。

徐远动作很快,再加上这里的木雕画不足两尺高一尺宽,他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就能搬得动。

不多时就取下来两幅。

“先歇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水。”鱼安安看徐远脸上微微泛红,额头上沾着汗水,便对他说道。

徐远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很快,云蛰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徐大人、姑娘,你们在这儿呢。”云蛰走进来,站在鱼安安旁边说道:“长弃姑娘在找您,这里就交给小的吧。”

鱼安安迟疑了一下,想到长弃对高徹的微妙态度,估摸着她是不太想和高徹单独相处,所以就叫她过去。

“徐大哥,那我先下去了。”鱼安安说完又转向云蛰交代道:“取完画就可以了,剩下的活儿留到明天。”

说完,她就先离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云蛰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眼睛里快速闪过一抹精光。

现在他们大人不在,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鱼姑娘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呢。

鱼安安走到后院时,发现这里还挺安静的,卧房门还关着,不禁顿了顿脚步,站在门外没有马上进去。

这时屋里隐约传出长弃轻柔地说话声——

“三日后高姑娘就要入东宫,可惜我这脚又崴了,无缘与高姑娘见上一面。”

高徹安慰她说:“没关系,以后总有机会的。其实,今天萱儿也想过来探望你,她一直都想见见你。但我怕太过唐突,吓到你,便让她留在了家里。”

长弃沉默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异样,“高大哥,我知你是个好人,又重情重义,可……我们才相识不久,很多事情能不能慢慢来……”

“我明白,是我太心急了。席姑娘还愿意见高某,高某倍感荣幸,至于其他事情,我们慢慢来,多久我都可以等。”

鱼安安转过身,悄然离开!

她又回到小楼里,刚进去便看见云蛰跟着徐远从楼梯上走下来。

“时候不早了,云蛰、崔儿你们先去准备晚饭吧。”鱼安安吩咐一句,接下来就连景儿和于庆也都跟着走掉了。

一时间,空旷的小楼里就只剩下鱼安安和徐远两个人面面相对。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鱼安安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喉咙,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那……”她将将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完整的字都没有发出来,只是一个气音。

徐远却同时开了口,“这里不错,你的秋水开在这里,的确是个更好的选择。”

他的语气像闲聊,自然又轻松,真心实意地笑了笑,又问:“栖梧老街那家铺子,你今后有何打算?”

提到这个,鱼安安又想到件事情,对徐远真诚又感激地笑笑,“小伴和崔儿的事情,我还未来得及感谢徐大哥,他们能过来,简直帮了我大忙,我欠大哥一个大人请,日后肯定会还的。”

徐远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们跟着你是应该的。”

鱼安安心下一顿,不敢过度解读这句话,只当徐远还把她当成一家人,家里的仆人自然也可供她差遣。

她笑了笑,主动转开话题,“栖梧老街那边的铺子,我决定关了,再把铺面租出去。”

同时经营两家铺子她怕自己照顾不过来,而且现在这家铺子这么大,不能只靠她一个人做首饰了,可能还要从外面进货。

然而这进货的渠道与合作商,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如此也好,这件事情我会替你留意着,你便专心打理新铺子。”徐远说。

鱼安安立刻向他欠身,感谢道:“那就麻烦徐大哥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感……”

“安安!”徐远打断她的话,低头望着她的脸,专注且认真,本来淡然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炙热起来。

鱼安安惊地挪动一下脚,慌忙错开视线。

“你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了,可我帮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也没有别的目的,纯粹是想让你轻松一点。当然我也不是别无所求,上次在家里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是真心……”

“咳!”低沉的咳声蓦然响起,略快地脚步声紧随其后。

他们同时转过头,便见身着常服的晏非裹着一身森寒之气,步伐沉重地朝他们走过来。

鱼安安下意识往后退开一步,和徐远拉开些距离,饶是如此,心里还是“砰砰”跳地飞快,莫名感到心虚,垂下眼皮不敢去看晏非。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本能地全身紧绷,不多时,便感觉到旁边多出一个人的气息,眼前的光线也随之变得有些暗沉。

“徐兄。”晏非站在鱼安安身侧,向对面的人拱拱手。

徐远亦回上一礼,目光在他们紧挨着的手臂间一扫,眼眸深处变得暗淡。

晚饭是云蛰准备的,非常丰盛。他觉得这是大人和鱼姑娘第一次共同招待这么多客人,绝不能丢了他们的面子,最后还叫云磬回去把上次开封却没喝多少的仙醑酒取来。

虽是同朝为官,但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成千上万,晏非和高徹又分别效命于户部和刑部,官职也不高,所以直到今日两个人还是初次见面,互不相识。

高徹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鱼安安、徐远和晏非,心里冒出一点疑惑。他一直以为,徐远和这位鱼姑娘有戏,可如今看来她又同晏非有些亲密。

不过高徹只是疑惑了一下,他并不是对别人的私事刨根问底的人。

席间喝酒时,鱼安安一听那酒的名字,顿感不自在,浑身都有点发热。

她下意识看向晏非,但此时晏非正向徐远敬酒,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紧接着她就看到了站在晏非身后地云蛰和云磬,一看他们脸上那笑容,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鱼安安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吓得云蛰急忙收住笑容。

后来,鱼安安就借口去陪长弃先离了席,把这酒桌留给他们几个男人。

夜里亥时宵禁,他们提前半个时辰散场。

徐远和晏非都喝多了,一个趴在高徹肩膀上,一个趴在石桌上。

鱼安安出来时,正看到这东倒西歪的画面,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幸好高徹还是清醒的,他只是浅酌了几杯,最后就由他来送徐远回家。

鱼安安一直将他们两个人送到马车上,又对高徹叮嘱几句,亲眼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方才松口气,转身回去。

结果她刚回到院子里就发现,石桌上的酒菜已经收拾干净,晏非还好端端趴在上面,时不时晃动一下,俨然是喝醉了。

除此之外,其他人竟然都不见了。

“云蛰,云磬……”

鱼安安走到晏非身边,对着厨房那边喊了一声,没人回答。她就弯腰去看晏非,他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露出那半张脸泛着潮红,黑羽似的睫毛,在烛火中闪动着一点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