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古朴的长街,被如薄纱般地蒙蒙雨雾笼着,狂风卷地那纱雾波澜起伏,两边的铺子尽数陷入黑暗之中。
廖无人烟的街上,很长时间里只能看到那一把油纸伞。
鱼安安全身紧绷,余光时不时扫向护在她肩头上的那只手。其实只是虚空搭着,偶尔会摩擦到她肩膀上还算干燥的衣裳,饶是如此,从男人身上传递过来地雄性气息,依然叫她十分尴尬。
而每次当她下意识拉开距离时,徐远握着伞柄的手便会轻轻倾斜,面积有限的伞面随之尽数盖在她头顶。
如此三四次,徐远地半个身子已经全被雨水浇透。
鱼安安顿觉过意不去,人家好心来接她,还这样护着她,她总不好再为了那一点不自在,反连累他被雨水淋感冒。
罢了!
鱼安安暗暗深吸口气,主动往徐远身边挤过去,刹那间,他们之间的缝隙便从两拳缩短成一根手指。
徐远呼吸微微一滞,视线便钉在远处,胸口那处的肌肉绷得死紧。一股清甜的芳香混着风雨,争相恐后钻进他的鼻间,清冽醉人。
但很快,良好的修养及理智不断提醒着他,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绝不可趁人之危。
于是他悄然往后微微躬起腰背,尽量避免身体触碰到鱼安安娇软的身子。
震耳的雨声中,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疾驰而来的马车。直到距离他们只剩一丈远时,徐远终于察觉到不对。
谁知他将将回头去查看情况,便觉一个偌大的物体朝他们撞过来,当即瞳孔骤缩,一把握紧鱼安安的肩膀往里推。
“啊……”鱼安安忍不住惊呼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马车几乎是擦着徐远的胳膊飞驰而去,丝毫没有撞到人的停顿和歉意,很快就消失在雨夜里。
雨伞被撞飞出去,鱼安安在慌乱中绊到自己的脚,踉跄着险些带上徐远一块摔倒。幸好徐远反应及时,抱着她转了圈,方才减轻那一撞带来的冲击力,堪堪在雨中站稳。
“唔!”他微不可察地轻哼一声,整条胳膊又疼又麻,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被吓呆的鱼安安瞬间回神,慌忙抢过他的胳膊来检查,幸好没有见血,衣裳也没有破。可她不敢放松,连忙又卷起袖子查看里面的情况。
只是袖子才刚卷到胳膊肘,便被徐远轻轻按住,有些无力地说道:“无妨,先回去再说。”
说罢便又回身去捡那把被风卷向远处的伞,甩掉上面稠密的雨珠,“伞骨断了一根,勉强能遮雨,快走吧。”
直至回到徐府,鱼安安心里尚有一丝恍惚。
栖梧老街的街道十分宽敞,当时路上也没有其他挡道的东西,况且他们又是靠着路边走的,怎么那辆马车就偏偏往他们身上撞呢?
是冲着谁来的?
她在京城住了两年,自问平时都是与人为善,从未结过什么仇家。难道是生意上惹来的?
又或者那马车是冲着徐大哥而来,如此就更不好说了,徐大哥身在官场,就算他不主动得罪人,也会有很多因为利益和权势而存在的潜在危机。
“大人的伤势无妨,没有伤到筋骨,只是上臂皮肉有些损伤,敷上膏药几日便可痊愈。”府里的管事佟叔略懂药理,所以也兼职徐府郎中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