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半晌她才在自己不正常地心跳声中找回声音。
他怎么还发起抖来?生病了?没有啊,摸着额头温度很正常,既不打喷嚏也不流鼻涕,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
“你去哪儿了?有没有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晏非急切慌乱的声音突兀响起,在黑暗中,却像被裹了层温暖的春风,缓缓送入鱼安安心里。
原来是在担心她啊!
这半天经历太多事情,她心里牵挂着长弃的下落,又为晏雨不是失踪而是真的被害殒命的事情伤神难过。
忍了这么久,在这一刻终于承受不住,用力回抱着晏非,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纷乱的心跳,却觉得无比安心。
“晏非,长弃不见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邻居说,她已经出去两天了。怎么办,她会不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晏非感觉到她的疲惫与不安,及时收住心猿意马,轻柔缓慢地拍抚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别着急,明天我陪你去找。长弃她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兴许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住了,不会有事的。”
“嗯!”
鱼安安歪着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脑袋放空一瞬,攸地回过神。
“哎呀,都这么晚了,我竟没有注意到。坏了,爹娘还等着我去送饭呢,快,回家。”
农忙时,每家每户都会安排一两个家人睡在地头前,防止半夜有人过来偷盗粮食。
宋氏心疼晏大诚,便同他一起睡在地头上。
因此家里只剩鱼安安和晏非两个人。
临睡前,鱼安安望着她和晏非交叠在床幔上的影子,忽然又回想起在村口时的那个拥抱。
她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间晏非的个头已经赶超她,肩膀也比从前宽厚许多,他将她揽在怀里的时候,竟让她有种小鸟依人的错觉。
但这种叫她很享受的依赖感和可靠感,却又和先前从爸妈那里得到的不太一样。
大概是因为她从小就没有亲的兄弟姐妹,而晏非又是她来到这里以后,认识的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并且还是被她精心照顾过的病人,或许在她心里早就将他当成真正的亲人来看待了吧。
所以才会觉得待在他怀里无比亲切心安。
“你脸怎的这么红,是太热了吗?”晏非正要去吹灭床头上的油灯,忽而发现鱼安安坐在被窝里发呆,脸上一片绯红。
宛若一朵娇妍的桃花,静美清丽,其实还挺好看的,不禁叫他愣神片刻。若非担心她,他真想再多看一会儿。
鱼安安神色微僵,摸上发热的脸颊,迅速滑入被窝,半张脸都隐没进被子里,闭着眼发出瓮声瓮气地声音:“就快入夏了,的确热,好困,快些睡吧。”
晏非不作他想,很快吹灭油灯。
屋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耳边是少年细微西索的动静和呼吸声,她不觉屏住呼吸,莫名心虚地往外侧挪上一挪,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小鱼,明日我先进城同教谕告个假,回来便随你去找长弃。”晏非猝不及防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