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是细雨绵绵,雨打芭蕉。
鱼安安仍是最朴素的妇人装扮,执一柄略旧的油纸伞出现在林府偏门。
颂娘子的丫鬟早等在那里,见到她,便领她往内院走去。
“今儿天不好,我们娘子怕沾湿鞋子,便在自己院里等着您。”
鱼安安微笑着点点头。
两人很快跨过一道门,鱼安安猛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半晌后,一辆低调地马车自林府侧门离去。
宽敞的街道上,商铺鳞次栉比,绵柔的春雨里,行人依然络绎不绝。
自高处看去,各式各样的伞面点缀于古朴繁华的街道上,别有一番景致。
晏雨穿着鱼安安送给她的襦裙,膝盖以下的裙摆不知不觉就被雨水打湿。
她收起油纸伞,任细雨洗去脸上的妆容,发髻微乱,掉下几缕贴于面上也不去管。
今日又是她相亲的日子,她被周氏逼着进城,原是妥协了的。
然而当她下了牛车,再次踏上这片带给她巨大阴影的土地时,顿感无助又恐惧。
街上人来人往,各种欢声笑语,依偎前行,更是刺地她心里阵阵钝疼。
她不想让爹娘失望,也想嫁个好人家,能让他们享福。
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陌生男人相处,更分辨不出好坏,她怕再遇到上次那种事情。
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就算不嫁人,她也会努力为爹娘分担的,她可以努力赚钱养他们,叫他们享福的。
然而,她这些话爹娘从来不愿意听。
那日安安曾告诉她: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除非迫不得已,都应该由自己去考虑自己今后想要怎样的生活,而不是一味应和旁人的看法和安排。
细雨落入掌心,顺着掌纹缓缓流散,又低落地面。
晏雨忽然握住手,手心是凉的,心里却是火热的。
今天她不想去相亲,无论回去要面对怎样地打骂,但此时此刻她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
细雨中,晏雨又重新展开手掌,轻快又欢悦地踩着湿润地青石板路,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灿烂。
直到迎面走来一辆马车,与她擦身而过时,被风吹开窗帘。一张熟悉的脸猝不及防落入她眼中,匆匆而去。
她僵在原地片刻,不及深思,慌忙朝马车追过去。
安安怎会躺在马车里?是谁堵住了她的嘴,绑住了她的手脚?
他们要做什么?
晏雨慌里慌张奔跑在人群中,引来无数抱怨和谩骂,她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那辆越来越远的马车。
幸好这是在城里,街上又有不少行人,马车不敢跑太快。
虽跟的吃力,但好歹在数次都以为要跟丢的情况下,终于看到马车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
这四周皆是民宅,家家户户闭着门,街上竟极少见到有人走动,十分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