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这里才三天,天天就是斗来斗去的,这三天用掉的脑细胞都快顶上她过去二十年用的了。
宋氏回到堂屋,先去看过儿子的情况,见他额头上顶着个大包,可是心疼坏了。逮着刘凳狠狠骂了一顿,就被昏头搭脑地晏大诚给叫走询问缘由了。
待晏大诚听完她绘声绘色、情绪饱满的叙述后,也立刻沉了脸,半晌才想好对策,“要不你明天就别去东家那里做活儿了,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孩子,万一凳赖子再找上门……”
“那摘棉花的活儿我可是挤破了脑袋才抢到手的,近几年正时兴棉花,能卖的上高价,东家给的工钱也多的咧。”
宋氏一把抢过晏大诚的话,不满地说道:“说不去就不去,那我这两天的活儿不是白干了。不成,咱还要攒银子带儿子去州府看病呢。”
“那、那你说该咋办?”晏大诚这老实木讷的性子,只有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却最不喜动脑,家里的小事不爱管,大事没几件,每次商量到最后还是要听自个儿媳妇的。
宋氏想了一会儿,拍手说道:“明儿我去二叔家把他家的大黄狗借来,拴在咱家门口,凳赖子只要敢靠近,它保准会叫。就算这狗吓不跑人,但也能提醒那死丫、鱼丫头外面来人了,有她提前防着,咱就不怕。”
晏大诚蹙眉,不放心地说道:“鱼丫头就是个小姑娘,她能防得了凳赖子?”
“能!”宋氏毫不犹豫地点头,“这两次不都是她把人赶跑的吗,你别看她表面柔柔顺顺的,可她心里野的很,都敢拿刀砍人哩。”
晏大诚还是不放心,但看自己媳妇已经做好决定,稍微挣扎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成,那就这么着吧。咱家也确实该养条狗了,这几天先用二叔家的,回头我再寻摸一条回来,咱自己养。”
宋氏总算满意了,便去叫鱼安安开饭。
很难得的,鱼安安竟被叫去饭桌上一起吃饭,更让人惊讶的是,饭后宋氏还主动帮她一起收拾碗筷。
可她心里没有半分惊喜,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当宋氏陪着她一起在院子里洗碗时,便把明天的安排同她说了一遍。
鱼安安听了以后真是哭笑不得,天知道她这具身体有多孱弱,前两次能打跑刘凳,完全是靠的狠劲儿。
可这种招数用多了,对方总会找到漏洞来反击。
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夫妻实在心大,敢把儿子的安危和家里的财物交由她来看管?
还是该说他们根本没有心,她现在就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他们留她看门,确定不是为了赚钱,不把她的命当命看吗?
“娘……”
宋氏一听鱼安安开口的语气,就知道她有别的话要说,马上打断,“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娘把家交给你了,这是娘对你的信任,你可不能辜负了我。要不然……”说着就丢过去一个威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