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娘。”
宋氏一走,鱼安安顿觉自在多了,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休息。可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有件事情堵在心口,思前想后,最后干脆抱着被子走到大床旁边。
拉过来一张小板凳,裹着被子坐在上面,两条胳膊拽紧被角趴到床上去。
这样一抬眼就能看到晏非的脸,他要是再有什么不舒服,她马上就能察觉到动静。
现在终于能安心地睡了!
然而没过多久,她的肩膀就在床上架地酸疼,脖子一会儿歪这边一会儿歪那边,不管怎么趴着都不舒服。
这一番折腾下来,着实没了睡意。
她想与其这么干趴着浪费时间,不如再去空间里多画几张图纸。
却不曾察觉,片刻之前躺在床上的病人忽然动了动眼皮。
早先因为高烧,他稀里糊涂地一直在做噩梦,想醒却醒不过来。惊恐又难受,差点以为自己命数将尽,正被什么东西带走。
可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梦里突然出现一双手,温柔又坚定地将他从无尽地黑暗中拉出来。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激动又狂喜,想马上看到那双手的主人。可他还是没有力气睁开眼,身上虽然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但依然酸疼无力,忽冷忽热。
就这样又糊糊涂涂地睡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些力气睁开双眼。便瞧见一个披散头发毛茸茸的头顶,再往下就是被灰色被褥包裹着的干瘦身躯。
是小鱼!
晏非的眼睛瞬间睁大,里面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就不自觉地弯起嘴角,既惊喜又有一种“我就知道是她”的满足和触动。
看了一会儿便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抚摸上她那头发稀黄,摸着却非常柔软的头顶。
一点一点温柔地摩挲,怜惜又紧张,生怕把人吵醒了。
她肯定照顾了他很久吧,定是累坏了。
辛苦了!
殊不知,鱼安安根本没睡着,要不是他的手先摸到她的头上,一时吓得她不敢动弹,她早就坐直身体去做别的事情了。
而此刻,她只能僵硬着身体,秉着呼吸,感受着头顶上那陌生地触碰。心里说不上讨厌,但也并不觉得欢喜,就是很别扭,浑身都不自在。
她担心此时忽然坐起来,局面肯定会变得很尴尬,也不知道该拿哪种表情去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抚摸。
晏拂奴这是病傻了,还是在发癔症?
干嘛突然要摸她的头,那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的动作,不禁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他手里的一只小宠物。
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盏不甚明亮的油灯,衬得屋子里光影重重,幽幽暗暗。
鱼安安是后脑勺背对着晏非,便悄悄睁开双眼,眼神一错,便看到他们俩的影子落在了床尾处。